場景:辰時,豫鄂邊境的荒道。晨霧未散,郭靖踏著露水前行,玄色披風沾了些草屑,步伐穩健如舊。離開嘉興已七日,他與李莫愁並未深入陝甘,隻在豫西的荒原上穿行,這裡地勢漸趨荒涼,草木稀疏,風裡都帶著乾燥的氣息。)
郭靖自小在草原大漠長大,對這種荒涼地帶的生存之道熟稔於心——哪處有隱蔽的水源,哪片灌木叢能找到野果,甚至能通過風向判斷前路是否有人煙。這七日裡,都是他尋水找路,李莫愁跟在後麵,倒省了不少麻煩。
“前麵那片矮樹叢下應該有水。”郭靖指著遠處的土坡,聲音比往日柔和了些。這七日日日為李莫愁換藥,起初的尷尬早已褪去,動作愈發熟練,連語氣都少了幾分生硬。
李莫愁應了一聲,跟他走到樹叢下。郭靖取下水囊,彎腰撥開亂草,果然露出一汪清澈的小水窪。待他打水回來,便拿出金瘡藥:“傷口該換藥了。”
李莫愁依言坐下,解開肩頭的布條。傷口已結痂,紅腫消退了許多。郭靖半蹲在她身前,為了將布條斜裹過肩頭、繞過胸前係緊,不得不微微前傾,幾乎是半抱著她的姿勢。他濃眉大眼,相貌堂堂,雖不如陸展元那般俊逸出塵,卻自有一股沉穩可靠的英氣,此刻專注的神情落在她頸間,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拂過肌膚。
李莫愁的目光忍不住偷偷落在他臉上,尤其是他低頭調整布條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讓她心頭莫名一動。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又忍不住悄悄深吸一口氣,將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氣息吸入肺腑。有時動作牽扯,她會有意無意地將頭靠向他幾分,烏黑的發絲擦過他的耳廓,在他身體微僵的瞬間,又若無其事地挪開,耳根卻早已泛起熱意。
郭靖對此並非毫無察覺,隻是他性子木訥,隻當是她傷口疼痛不穩,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儘量讓包紮更穩妥些。指尖偶爾碰到她的肌膚,兩人都已習以為常,不再像初次那般慌亂。
剛包紮好,遠處忽然傳來雜亂的馬蹄聲。十幾個騎驢跨騾的漢子呼嘯而來,看打扮是附近的馬匪,為首的見了李莫愁,眼睛頓時亮了,勒住馬狂笑:“這妞兒正點!兄弟們,抓回去當壓寨夫人!”
馬匪們哄笑起來,揮著彎刀便衝了過來。李莫愁眼神一冷,正欲揚起拂塵,卻被郭靖按住了手腕。
“你有傷,彆動。”郭靖沉聲道,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他未拔匕首,隻憑一雙肉掌,腳步踏著天罡北鬥陣的方位變幻,時而如靈猿穿梭,避開彎刀的劈砍;時而如猛虎撲食,掌風淩厲地拍向馬匪的胸口。
馬匪們從未見過這般輕功,隻覺眼前人影晃動,根本摸不清章法,剛想合圍,就被郭靖一掌一個拍落馬下,慘叫聲此起彼伏。不過片刻功夫,十幾個馬匪已儘數被打倒在地,個個捂著胸口動彈不得。
郭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連氣息都未亂,轉身走回李莫愁身邊:“走吧。”
李莫愁望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平靜,默默跟上。這七日相處,她雖知郭靖武功高強,卻未想過他竟能憑一人之力施展天罡北鬥陣的精髓,這般輕功與掌法,當真是江湖絕頂。
同日,亥時,此刻黃蓉正跟著呂文德走進襄陽竹林彆院。燭火搖曳,呂文德袒露胸口刀疤,黃蓉眉宇間帶著隱忍的疲憊。為了儘快拿到守城兵符,她隻能對呂文德虛與委蛇——這是她第一次用身體做交易,屈辱感如針紮般刺著心,卻隻能咬牙忍著,指尖緊緊攥著指節發白,將所有情緒都壓在眼底深處。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映著她蒼白的側臉。她知道,郭靖此刻或許還在尋她的路上,但離開那日郭靖的冷漠傷透了她的心,她要改變,要自立。這場艱難的應付,是她必須付出的代價,隻為能早日崛起,闖出獨屬於她黃蓉自己的名號順帶守住這千萬人的性命。
夜色漸深,荒道上的兩人還在趕路,襄陽的屋內卻已陷入無聲的對峙。南北殊途,一個在荒野中滋生著微妙的默契,一個在權謀中踏上隱忍的征程,而各自的執念,正沿著命運的軌跡,在夜色裡悄然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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