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天剛蒙蒙亮,客棧院壩的積雪覆了薄薄一層,昨夜的雪停了,隻餘刺骨的寒風卷著雪沫子打在窗紙上。郭靖早早牽了兩匹馬在院中等,棗紅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馬背上搭著收拾好的包袱,月白的勁裝疊在小龍女的馬鞍旁。)
不多時,小龍女掀簾出來,身上已裹緊了那件墨綠鬥篷,帽簷壓得低些,遮住半張臉,隻露出瑩白的下頜線——她記著郭大哥的話,出門就把鬥篷裹得嚴實。見郭靖立在馬旁,她快步走過去,翻身上馬的動作比昨日利落了些,手穩穩攥著韁繩:“郭大哥,走吧。”
郭靖點點頭,翻身上了自己的馬,率先催馬出了客棧。兩匹馬踏著晨雪往西南去,起初天未亮透,林間隻有馬蹄踏雪的“咯吱”聲,偶爾有風卷著枯枝上的雪落下來,簌簌響著。兩人一路無話,隻順著山道往前趕——雪厚的地方,郭靖便放緩馬速,怕馬蹄陷進深雪驚了馬;雪薄些的路段,他便輕輕揚下韁繩,兩匹馬蹄聲輕快,順著露出的土路往前奔。
日子一天天過,路也一天比一天走得多,西南的風漸漸少了些凜冽,山道旁的積雪慢慢變薄,離四川越來越近,回頭望時,襄陽的方向早被層層山巒遮得看不見了。
這一路走下來,錯過宿頭是常事。趕上荒山野嶺無處投宿,便尋個背風的岩縫或破廟暫歇,夜裡寒風刺骨,小龍女雖不怕冷,卻抵不住山風卷著雪往骨子裡鑽。郭靖便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用外袍裹住兩人,他胸膛寬厚,暖意順著衣料滲過去,小龍女漸漸就習慣了這份溫熱——起初經了破山神廟那夜的糾葛,她懵懵懂懂觸到男女之事的邊角,往他懷裡鑽時還有幾分拘謹,後來次數多了,倒覺得這樣靠著暖和又安穩,睡前乖乖湊過去,腦袋抵著他肩頭就睡得踏實。到後來,哪怕走在山道上,她也會不自覺跟緊郭靖的馬,見他回頭望,便彎著眼睛笑,那笑意比初時多了幾分依賴,少了幾分疏離。
可郭靖心裡的滋味卻複雜得很。離襄陽越遠,他對蓉兒的惦念雖沒減,卻慢慢摻進了彆的心緒——每回小龍女軟乎乎的身子貼過來,鼻間飄著她身上清冷的香氣,指尖偶爾觸到她比同齡女子更顯豐盈的肩頭,他都趕緊閉緊眼,在心裡反複默念:“這是莫愁的師妹,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我得護著她。”可念頭偏像野草似的冒,尤其見她跟在身後、毫無防備依賴自己的模樣,那些“護著她”的本分,漸漸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他隻能攥緊拳頭,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狠狠壓下去,隻敢用最規矩的姿勢護著她,連呼吸都放得輕些,生怕自己的心思露了半分,驚擾了懷裡單純的人。
日頭漸漸爬上山頭,晨光透過枝椏灑在雪地上,映得一片晃眼的白。小龍女裹著鬥篷坐在馬背上,偶爾抬眼望前方郭靖的背影,見他脊背挺得筆直,握著馬韁的手穩穩妥妥,便也安心跟著,隻把注意力放在腳下的馬鐙上,跟著馬蹄的節奏輕輕晃著身子。風從耳邊過,雖冷,卻因鬥篷裹得嚴實,沒半分雪沫子鑽進領口裡,她想著郭大哥的細心,嘴角悄悄彎了彎,又趕緊繃住,繼續催馬跟著往前。
喜歡黃蓉:請叫我黃軍師請大家收藏:()黃蓉:請叫我黃軍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