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四月十六日夜,武休關驛館隔壁廂房,燭火隻剩半盞,焰芯跳著微弱的光,將床榻的影子拉得細長,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紙,在枕頭上灑下一片淺淡的銀輝,靜得能聽見遠處偶爾的蟲鳴。)
隔壁廂房的動靜,雖隔著一道牆,卻還是有細碎的聲響順著門縫溜進來,輕得像羽毛,卻足夠讓人心神微動。起初隻是模糊的低語,沒過片刻,便傳來床榻“吱呀、吱呀”的聲響,一下一下,伴著呼吸的起伏,格外清晰。小龍女躺在床榻上,薄被裹著身子,指尖猛地攥緊了被角,連耳尖都瞬間燒了起來——那聲響太特彆,讓她腦子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兩個人纏在一起的身影,郭大哥寬厚的肩背,師姐垂落的發絲,還有兩人交疊時的模樣,越想越清晰,連臉頰都泛了熱。
她趕緊閉上眼,想把那些畫麵趕出去,可那“吱呀”聲總不停歇,反倒勾得她想起往日自己跟郭大哥在床上的事。其實郭靖對這事並不怎麼沉迷,大多時候都是順著她的心意,可小龍女心思純,不懂什麼避諱,隻知道喜歡郭大哥,喜歡跟他貼在一起的暖意,喜歡那種被他牢牢抱著、滿心滿肺都是自己的感覺。這兩個月正是新鮮勁兒沒過的時候,每晚臨睡前,她都要湊到郭大哥身邊,軟著聲音蹭他的胳膊,要麼攥著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放,要麼就埋在他懷裡哼唧,郭大哥起初還會耳根發紅,勸她“龍兒,早些歇息,明日還要練劍”,可架不住她纏人,最後總還是順著她。
先前師姐沒來,武休關的驛館裡隻有她和郭大哥,夜裡相擁而眠,幾乎每晚都要這樣黏著溫存,可那時兩人都浸在暖意裡,郭大哥輕聲哄著,她也乖乖貼著,竟沒發現這床榻的動靜竟這麼大。她甚至想起上月初剛住進來時,自己還特意按了按床板,結實得很,怎麼才過了一個多月,就變得這般鬆散,一動就響個不停?
其實她自己都沒察覺,除了每月那幾天特殊狀況,她和郭靖幾乎就沒閒著。她年輕底子好,耐得住折騰,又總這樣纏著郭大哥溫存,郭大哥疼她,也從不願掃她的興,一來二去,用得勤了,這張本就不算格外厚實的床榻,自然就被折騰得快散架了,隻是往日沉浸在暖意裡,竟沒留意這床榻早已不堪重負。此刻隔著牆聽著同款聲響,小龍女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難道是自己跟郭大哥太……尤其是自己總這樣黏著他,才把床折騰成這樣?想到這兒,她的臉頰燙得能煎蛋,趕緊把臉埋進枕頭裡,連呼吸都放輕了些,仿佛怕隔壁聽見自己心裡的羞赧,連指尖都蜷得發僵。
往日裡身邊總伴著郭大哥的體溫,哪怕溫存後累得沉沉睡去,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也能睡得格外安穩,如今孤枕冷衾,再伴著這擾人的聲響,隻餘下滿床的涼意,還有心口翻湧的、想再跟郭大哥貼在一起的悸動。
她心裡其實癢得很,指尖攥著被角,好幾次都想掀開被子下床,輕輕推開門湊到隔壁去——哪怕隻是躺在郭大哥身邊,不用做什麼,聞著他身上的氣息,也能睡得踏實。可腳剛碰到床沿,又猛地縮了回來,心裡清明得很:自己這才是第二夜沒跟郭大哥一起,就已經熬不住了,師姐卻從正月到現在,整整三個多月,都沒跟郭大哥溫存過,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機會,她怎能去分了師姐的時光,怎能再纏著郭大哥黏在一起?
她睜著眼睛,望著帳頂繡著的細碎花紋,方才師姐幫她編的發辮還鬆鬆垂在肩頭,發間的蘭花香還沒散,卻暖不了心裡的空落。其實她不後悔去隔壁睡,也明白師姐該有與郭大哥獨處的時光,可真當自己一個人躺著,聽著隔壁不停歇的床榻聲,再想起往日跟郭大哥溫存的模樣、想起這床榻鬆散的緣由,才發覺習慣了身邊有人相伴後,這份孤單竟格外明顯。
燭火又暗了些,窗外的月光漸漸移到床腳,小龍女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裡,試圖屏蔽掉隔壁隱約的聲響,可那“吱呀”聲像長了腳,總往耳朵裡鑽,連帶著往日郭大哥抱著她時的溫度、輕聲喊她“龍兒”的呢喃,都一一浮了上來。心裡卻忍不住想起白日裡郭大哥遞來麥餅時的溫度,想起師姐幫她洗頭時輕柔的力道,還有三人湊在一處吃晚飯時的熱鬨——那些細碎的暖意,此刻反倒讓這孤枕的夜晚更顯冷清,也讓隔壁的聲響愈發刺耳。
小龍女翻來覆去,像塊在鏊子上被反複翻動的烙餅,剛麵朝裡蜷著,沒片刻就又翻身朝外,目光直直盯著緊閉的房門。一時心裡的念想占了上風,隻想不顧一切掀開被子,悄悄去找郭大哥,哪怕隻是拉著他的手,再聽他說句“龍兒乖”也好;可剛撐著身子坐起來,師姐三個多月的隱忍又浮上心頭,連帶著剛才腦子裡那些跟郭大哥溫存的羞人畫麵、床榻鬆散的緣由,都讓她頓住了動作,指尖頓了頓,便又頹然躺倒,將薄被拉過頭頂,把所有聲響和念想都裹在被子裡,連呼吸都變得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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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燭火徹底燃儘,廂房裡隻剩滿室月光,隔壁的床榻聲也漸漸淡了下去,她才總算卸了勁,眼皮越來越沉,在朦朧的困意裡,還隱約想著“明日定要問問郭大哥,這床怎麼就鬆得這麼快,是不是我總纏著他黏在一起才這樣”,隨後便慢慢睡了過去。
次日天剛蒙蒙亮,晨露還凝在窗欞上,李莫愁便醒了。一夜溫存雖沒讓她睡足時辰,眼底卻不見半分倦意,反倒透著股說不出的鮮活——臉頰泛著自然的粉暈,眉梢眼角的冷厲被柔意裹著,連起身時的動作都比往日輕快。隻是剛坐起身,她便敏銳聞到屋裡飄著的氣息,除了自身的攝人幽香,還混著幾分敦倫後特有的味道,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帶著些昨夜纏綿的殘跡,神色頓時收了幾分柔意,多了些謹慎。
她素來在意體麵,更清楚驛館人多眼雜,士兵、夥計往來不絕,若是帶著這異樣氣息出門,難免被人察覺端倪,傳出去反倒壞了自己與師妹的名聲。當下便輕手輕腳起身,生怕吵醒身側還沒醒的郭靖,先從行囊裡翻出衣裳——今日沒穿往日那身素淨道袍,反倒挑了件月白色的錦裙,裙擺繡著幾縷暗紋,襯得身姿愈發窈窕。往日穿道袍,不過是為了方便趕路,布料耐磨不說,還能掩去身形,免得路上被些登徒浪子糾纏;如今到了夫君身邊,有郭靖護著,沒了那些顧慮,女為悅己者容,自然要怎麼漂亮怎麼打扮。
選好衣裳放在一旁,她再打了盆溫熱的水,拿布巾細細擦拭周身,連頸間、手腕這些容易忽略的地方都沒放過,徹底壓下那股特殊味道;洗漱完換上月白錦裙,又取出隨身的香膏,往手腕、耳後輕輕抹了少許——不是濃烈的香,隻夠中和餘味,又不顯得刻意。
收拾妥當後,她再聞了聞周身,隻剩熟悉的幽香與淡淡的香膏味,才算鬆了口氣。轉身看了眼床榻上還沉睡著的郭靖,見他沒被驚動,便放輕腳步去理發絲,昨日塗的頭油還沒散,烏發依舊順滑,她抬手將發絲挽成鬆鬆的發髻,還特意從行囊裡找出支銀釵簪上,襯得眉眼愈發溫婉,不用過多修飾,也難掩容光煥發的模樣,全然沒了頭天因久疏戰陣、乍然承歡後的不適,更沒賴在床榻上。
隨後她便想著去夥房看看早飯,路過小龍女的房門時,特意放輕了動作,卻沒聽見裡麵有半點動靜。此時天已大亮,驛館外傳來巡夜士兵換崗的腳步聲,夥房也飄來淡淡的粥香,小龍女的廂房裡卻依舊靜悄悄的。李莫愁輕輕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便推門進去——隻見床榻上的薄被還裹得嚴實,小龍女側躺著,臉埋在枕頭裡,鬆鬆的發辮散在肩頭,連睫毛都沒動一下,顯然還沉在睡夢裡。她昨夜被隔壁動靜擾著,又琢磨著跟郭大哥黏在一起、床榻鬆散的事,折騰到後半夜,實在累極了,才睡得這般沉。
李莫愁見狀,腳步放得更輕,走到床榻邊,幫她把滑落的薄被往上拉了拉,遮住露在外麵的肩頭,又順手將散在她臉頰旁的發絲彆到耳後,眼底滿是柔和,沒再出聲叫醒她,隻輕輕帶上門,轉身往夥房去了,想著等早飯好了,再回來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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