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習慣了你未婚妻的相伴,同意你們結婚那一刻,在你心裡,是已經認可這個妻子的,這也是一種愛情。”
林紓容表情認真,道:“我覺得無論當初她死前遭遇了什麼,她意識消失的那一刻,都在偏愛你的,希望你在沒有她照顧的將來,也能好好生活。”
裴溪低頭看她,聲音很平淡,“是嗎?可當時那群人說我要是交出研究成果,就會放了她,可我一句話都不說,她應該很恨我。”
林紓容搖頭,反問:“裴醫生,你對你們的感情那麼沒自信?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同吃同住,互相知根知底。”
“她為了保護你,同樣被綁匪抓住,難道她不知道你不救她的理由嗎?她懂的,一定知道,所以也會理解你的選擇。”
林紓容知道自己安慰的話或許起不到什麼作用,不過她是真心欣賞這位天才醫生。
她又道:“我可以想象得出你的痛苦,也真心希望你能走出來,可以多跟人接觸接觸,雖然不能與你感同身受,但我能做你的最佳聽眾。”
裴溪失笑,內心的鬱氣似乎消散了一些,或許是快到忌日了,他總是格外感傷,但今天說出來後,竟難得輕鬆了一些。
“你每次請假在她忌日去看她的時候,都做了什麼?”林紓容問。
裴溪搖頭,“什麼都沒做,在她墓碑前發呆。”
有時發呆很久,直到落淚了,他也沒意識到。
林紓容故意調節調節氣氛,笑問:“不給燒點紙錢?帶點吃的?”
裴溪很淡定的語氣:“你學醫的還信這些?人死後,什麼都不會剩下。”
林紓容尷尬的摸了摸頭,“那帶一束花唄,姑娘嘛,喜歡漂亮的鮮花,說不定人家還真能看到呢。”
“不然見你每年什麼都不帶,空手過去,她在天上不得急得團團轉,罵你摳門呢。”
裴溪被逗樂,不由笑了出聲,過了一會兒,才認真道:“說得對,我該帶點東西。”
……
中午12點半,沈驚寒帶了飯菜過來。
在一處空的休息辦公室裡,兩人互相坐在對麵,今天的飯菜依舊味道不錯,炒牛肉,還有土豆絲。
林紓容知道了裴溪的事,思緒萬千,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於是她忍不住問:“之前……你出國解救裴溪那次,是不是還帶回來一個女人?”
話音剛落,沈驚寒身子一怔,確實,情況緊急,屍體帶不走。
裴溪那會已經魔怔了,瞳孔渙散,沒有任何意識,卻抱著那個姑娘緊緊不放。
最後是燒成了骨灰,放進盒子裡帶回國的。
“你……”沈驚寒想起當初見到的情況,思緒有些複雜,“他告訴你的?”
林紓容點頭,“嗯,那姑娘忌日到了,估計裴醫生情緒不太好,第一次跟我提及這些私事。”
沈驚寒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確實,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死了,而且……死得很屈辱,你彆聽這些,很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