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希議員留下的金屬u盤,像一枚冰冷的種子,硌在掌心。阿爾卑斯山的寧靜是虛假的帷幕,幕布之後,刀戈早已錚鳴。
新的身份,新的護照,一張前往日本東京的單程機票——而非直接返回風暴中心的韓國。赫希的解釋冷靜而殘酷:“釜底抽薪,需斷其根基。極東會的巢穴在東京。‘薔薇’的枝條,也需先從那裡生長。”
東京。極東會的大本營。最危險的地方,或許也是最容易找到裂隙的地方。
離開瑞士的過程悄無聲息。沒有警車護送,沒有告彆。一輛普通的轎車將我送至蘇黎世機場一個僻靜的入口。通過特殊通道,避開所有需要麵部識彆的環節,我像一滴水,彙入國際航班的人流。
飛機舷窗外,雲海翻湧。我靠著窗,閉上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那三把鑰匙和那個u盤。母親的臉,父親猙獰的眼神,jennie在紐約峰會後複雜的一瞥……紛亂地閃過。
“薔薇網絡”……母親,你究竟留下了怎樣的一群人?
抵達東京成田機場,空氣濕悶,與瑞士的清冽截然不同。按照指示,我入住了一家位於銀座、看似普通卻安保嚴密的商務酒店。房間是預定的,用新的身份。
鎖好房門,拉上窗簾。我拿出那個u盤,連接上加密電腦。
插入,讀取。
沒有華麗的界麵,隻有一個極其簡潔的、類似指令行的黑色窗口。需要輸入激活碼。
激活碼……母親會用什麼?
我嘗試了母親的生日,失敗。嘗試了“薔薇”的英文和韓文,失敗。嘗試了父親的名字,失敗。
沉思片刻,我緩緩輸入了那個被我砸碎的、練習室鏡子的日期。
——那是jennie情緒徹底崩潰,也是我被迫直麵一切、開始真正“遊戲”的日子。
回車。
屏幕閃爍了一下,黑色的窗口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極其簡潔的、由線條和光點構成的東亞地圖。光點稀疏,散落在日本、韓國、乃至中國和東南亞的部分地區。每個光點旁邊,都有一個加密的代號。
「影武者」、「灰狐」、「夜鶯」、「深潛者」……
這就是“薔薇網絡”?這些代號背後,是什麼人?政客?商人?黑客?還是……像我一樣,與極東會或金家有血海深仇的人?
母親是如何將他們凝聚起來的?依靠共同的敵人?還是……那些通過“薔薇基金會”流轉的、帶著原罪的資金?
就在我試圖點開其中一個代號查看詳情時,屏幕右上角,一個代表緊急通訊的紅色圖標,突然瘋狂閃爍起來!
同時,一個加密的信息框強製彈出:
「警報:‘園丁’身份暴露,已於首爾被捕。網絡節點‘k07’失聯。懷疑內部出現‘蛀蟲’。啟動緊急靜默程序。所有成員,暫停一切非必要活動。等待進一步指令。」
「園丁」?「k07」?
被捕?失聯?內部有叛徒?
我的心猛地一沉!網絡剛剛激活,就遭受重創!極東會和他們盟友的反撲,比想象的更快、更狠!
怎麼辦?赫希議員遠在瑞士。我現在孤立無援。
不,不是完全無援。
我的目光落在那些依舊亮著的、代表其他成員的光點上。必須儘快取得聯係,至少,要確定哪些節點還安全,哪些可能已經是陷阱。
但如何取信於他們?僅憑一個u盤和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