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下那張照片後,連續幾天,林舒宜都活在一種極度的忐忑之中。每一次宣傳部的內線電話響起,她的心臟都會漏跳半拍;每一次在走廊裡遇到李在允,她都強迫自己維持表麵的麻木,生怕眼底那一絲異樣會被他銳利的目光捕捉。
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五周年紀念寫真集的籌備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她篩選出的那批“成員互動自然瞬間”照片似乎順利通過了初步審核,沒有被單獨提出異議。這並沒有讓她感到安心,反而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開始留意公司內部關於寫真集的任何風吹草動。在茶水間,在洗手間,她豎起耳朵捕捉那些碎片化的交談。
“聽說這次寫真集會有很多驚喜……”“是啊,好像連練習生時期的糗照都挖出來了……”“審核很嚴格啊,室長親自把關,每一張都看得仔細……”“畢竟五周年嘛,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能出任何差錯”。這句話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這天下午,她被臨時叫去主樓送一份文件。回來時,經過一條連接主樓與副樓的空中走廊。走廊是全玻璃結構,視野開闊,可以俯瞰樓下的花園和遠處的街道。
就在她走到走廊中段時,看到了站在另一端入口處的李在允。
他背對著她,正在講電話。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頂棚灑落,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暈,卻驅不散那股天生的冷冽。
林舒宜的腳步下意識地放慢,想要等他離開再過去。
然而,李在允似乎結束了通話,緩緩轉過身。
目光,隔著長長的玻璃走廊,精準地與她相遇。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陽光有些刺眼,林舒宜看不清他臉上的具體表情,隻能感覺到那目光如同實質,穿透距離,沉甸甸地壓在她身上。
她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就在這時,李在允忽然抬起手,不是對她,而是將手機隨意地舉到耳邊,似乎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的嘴唇動了動,說了句什麼。
距離太遠,林舒宜根本不可能聽到。
但幾乎是同時,她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突兀的嗡鳴聲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林舒宜渾身一顫,心臟驟然縮緊。她僵硬地低下頭,掏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一串沒有存儲、卻讓她瞬間血液逆流的號碼。
是那條威脅短信的號碼。
他……他竟然直接用這個號碼打來了電話!
她猛地抬頭,看向走廊儘頭的李在允。
他依舊舉著手機貼在耳邊,目光牢牢鎖著她,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起了一個弧度,冰冷,而充滿戲謔。
接?還是不接?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手指冰涼,幾乎握不住手機。
鈴聲固執地響著,像催命的符咒。
她顫抖著手指,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緩緩放到耳邊。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隻有他平穩的、輕微的呼吸聲,通過電流,清晰地傳入她的耳膜。
一下,又一下。
如同踩在她的心臟上。
她也不敢出聲,隻是死死地咬著下唇,聽著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幾秒鐘後,電話被掛斷了。
忙音響起。
林舒宜緩緩放下手機,手心裡全是冷汗。
走廊另一端,李在允也放下了手機。他沒有再看她,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隨手為之的無聊消遣,轉身,消失在走廊入口的陰影裡。
陽光依舊明媚,玻璃走廊通透明亮。
林舒宜卻覺得周身被一股無形的寒意緊緊包裹。
他是在提醒她。
用這種最直接、最羞辱的方式提醒她——無論她在哪裡,在做什麼,都逃不出他的掌控。那條致命的韁繩,始終握在他手裡。
她扶著冰涼的玻璃護欄,才勉強支撐住發軟的身體。剛才那短暫的幾十秒,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看著樓下花園裡嬉戲的幾隻麻雀,看著遠處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人。
這個世界依舊正常運轉,繁華,喧囂,充滿生機。
隻有她,被困在這座華麗的牢籠裡,被一個瘋子用無形的線操控著,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深淵。
她閉上眼,感受著陽光照在臉上的微弱暖意,心底卻是一片荒蕪的冰涼。
那根被她親手點燃的、關於韓靜書照片的導火索,此刻仿佛就纏繞在她的脖頸上,勒得她快要無法呼吸。
她不知道,當火焰最終燃起時,燒毀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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