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林良娣踏入暖香居,眼中滿是嫌棄,手裡拿著香帕子捂著口鼻。
“這張承微真是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窮酸。”
貼身丫鬟攙扶著林良娣說道,“一個鄉下來的,沒有出身背景,殿下如今也對她冷落了,能有什麼好生活過。”
“見過林良娣。”孟姑姑行禮請安。
“良娣,我們承微正在病中,怕過了病氣給旁人,不見客,良娣要不先回去,改日再來。”
孟姑姑剛說完,就被林良娣踹翻了,“一個奴才也敢教我做事情。”
隨後林良娣帶著人直闖張承微的房中。
“咳咳…”“嗆死了。”
劣質煤炭產生的煙霧嗆鼻的很。
林良娣嗆的咳嗽不停,用手帕捂住口鼻才好一些。
這種劣質炭竟然出現在一個妃子房中,一般都是下人用的。
林良娣眼中滿是鄙夷,看來這張承微真是太窮了。
“你來乾什麼?”一道沙啞虛弱的聲音響起。
林良娣甩了甩手裡的帕子,揮去一些眼前的煙霧,就見張承微裹著棉被,守在火盆前烤火。
臉色蒼白憔悴,瘦的下巴都尖了,裹著棉被,都顯得身子單薄嚇人。
林良娣看到張承微這副鬼樣子,心裡極其痛快。
一個低賤的鄉下野丫頭,竟也敢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不知天高地厚。
林良娣拎起桌上那柄粗瓷茶壺,走到了張承微麵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隨即手腕輕斜,壺口朝下,冰涼的茶水淅淅瀝瀝淌出來,不疾不徐地澆在通紅的炭火上,“滋啦”一聲,火星四濺,煙霧騰起,火盆裡的暖意瞬間消散殆儘。
“殿下的寵妃怎麼燒這種劣質炭呢,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林良娣隨手扔了已經空了的茶壺,茶壺落在地上,“嘭”的碎了一地。
張梅兒麵無表情。
林良娣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就你這死樣子,難怪殿下不來了,換我也不來,看到就倒胃口了。”
張承微依舊麵無表情地縮在棉被裡,隻是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粗糙的被角,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
“你跟薑氏明明是同鄉,你在暖香居挨餓受凍,她卻在昭華殿錦衣玉食,嘖嘖…看來你的命賤過她呢。”
張梅兒聽到薑氏的名字,眼睫猛地顫了顫,覆在眼底的死寂瞬間裂開一道縫,翻湧出濃烈的恨意與不甘。
那恨意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紮在心底,讓她緊扣被角的手攥得更緊,指腹幾乎要嵌進被絮裡。
“你們知道什麼!在村裡,我是村長之女,人人尊敬,朱寡婦就是個人人唾棄的蕩婦,男人勾搭了一個又一個,她那樣的賤人,我才不屑於跟她比。”張梅兒胸膛起伏。
林良娣眼底劃過精光,“張承微,我看你就是嫉妒薑側妃,造謠的。”
張梅兒雙目赤紅,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怨懟,嘶吼著脫口而出:“朱寡婦的名聲十裡八鄉誰不知道?還用得著我造謠?放牛村被屠,那個惡毒女人心裡不知道多開心!從前那些見不得人的肮臟事,再也沒人能翻出來了,指不定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種!”
林良娣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你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殿下的?”
張梅兒滿眼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她勾搭過那麼多個男人,怎麼可能偏偏就那麼巧懷上了殿下的孩子?一切不過是她精心算計、攀龍附鳳的手段罷了!”
林良娣捏緊手帕,無比激動。
是啊!東宮那麼多女人都懷不上,怎麼就薑氏一個人懷上了。
這其中肯定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