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浮白聽著,身側的手握了握,摩挲著思考,語氣變緩下來,“陸猙,你不用為我……”
“程先生還要什麼賠償?”
陸猙揚聲打斷他的話,聲線淩厲到令人生出逼迫感。
“你……”
程浮白蹙眉,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陸猙跪在地上,發覺宋枕星已經好久沒有出聲,他側了側臉,卻仍不敢回頭去看她此刻的表情,他張了張唇,“榮管家。”
早已準備好的榮管家抱著幾份文件上來,逐一遞給程浮白、陸訓禮、陸訓義、陸訓言……
幾人同時打開,裡邊赫然是一份和解書。
許成璧走到程浮白身旁,低眸看向裡邊的內容,關於程浮白這邊,是在和解後推遲婚禮,解散蜉蝣堂,從此與陸家人井水不犯河水;
關於陸家人這邊,是和解後離開中州重新開始,不得再以任何行為索奪程浮白名下錢財產產業。
沒了蜉蝣堂,程浮白再不能輕而易舉對付陸家人,這是一顆安心丸。
陸家人離開中州,程浮白就不用再防範冷刀子,這也是一顆安心丸。
煞費苦心。
“……”
程浮白心情複雜地看向身旁的許成璧,詢問她的看法。
許成璧看他一眼,驀地一把搶過文件大步朝著門口的宋枕星走去,冷臉將攔著的保鏢攥開,“走開!”
宋枕星已經不掙紮了,就這麼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陸猙始終跪著的身影。
滿嘴的鐵鏽味。
“宋宋……”許成璧把文件給她看,想聽她的想法。
“……”
聽到許成璧的聲音,陸猙的眼顫了顫,手指再次握拳。
宋枕星低眸掃過上麵的行文,淚意再次無聲湧出,從唇間慢慢擠出聲音,“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謝罪?今天嗎?”
“你……”
見她舌尖抵著鮮血,許成璧擔憂地抓住她的手臂。
陸猙恨不得捏斷自己的手指,唇色一片慘白,開口道,“我還有一件事沒了,等了了就謝罪。”
陸訓言坐在輪椅上,咬了咬牙關,冷冷地道,“先不說我們憑什麼將那麼多的陸家產業拱手相讓,就說你殺了我四哥,你怎麼殺的,你為什麼殺?”
“他是被我用槍擊穿頭部而死,因為我要霸占他的產業。”
陸猙答得沒有一點思考,“所以我把他抓了起來,探聽他的秘密,繼而頂著他義子的身份順利進入陸家。”
“你撒謊!”
陸訓言脫口而出,血氣一陣狠狠翻湧。
喊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完全相信陸猙的,她一點都不認為四哥是死於他手……
“小姑沒看到現場憑什麼說我在撒謊?”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講出來?”陸訓言問道。
“因為我良心發現了。”
“……”
陸猙抬眼睨向她,對上她激動的眼繼續道,“小姑,我願意為這樁血債給個交代,父親和二叔一脈還有後人,您說呢?”
“……”
陸訓言瞪著他。
什麼意思,說他們跟程浮白拚殺沒有意義,沒有勝算,大哥、二哥還有後代要照顧,她不能一昧隻想報複,有個人願意站出來了結她就算了是嗎?
“二叔,爺爺臨走前同您講的話還記得麼?”
陸猙又看向陸訓義。
陸訓義一怔,陸訓禮和陸訓言聞言都看向他,帶著疑惑。
陸訓禮急道,“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