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瘦骨嶙峋,被病痛折磨近半生的老人家,白夭夭再是鐵石心腸,此刻也不禁惻然。
自締結契約後,她還是第一次將脖子上戴著的,那塊玉佩摘下來,送到老人家眼前,提醒他看一看。
畢竟還沒有確認,他們到底是不是親人,那一聲舅父,她叫不出口。
隻能溫聲提醒:“老人家,這枚玉佩,您還有印象嗎?”
華老爺子竟然真的低頭,去看那枚玉佩,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眼神卻依然困惑。
一家人看到這情形,心情都沉重的厲害。
而白夭夭一看他這樣子,立刻就心裡有了數,她歎氣,老人家病得不輕,就算能想起什麼,隻怕也有心無力,無法認真想清楚。
連她都不能確認,照他眼下這樣的情況,能不能和她相認。
而眼下在場的人,顯然隻有華莊看清楚了形勢,他二話不說就起身,“媽,您照看好爸,我去打電話,叫醫生再過來一趟!”
必須想辦法,哪怕暫時讓他爸爸恢複神智也好,他不能讓父親帶著遺憾,隨時……
即使冷酷如他,那樣的字眼放在至親身上,他也是下意識不願意再想下去。
可白夭夭卻叫住了他,“等等!華團長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我的醫術?”
華莊頓住,定定看著白夭夭,“我父親之前,一直由組織上安排醫生,定時看診,我覺得他們會對我父親的病情,了解的更清楚。”
白夭夭看著他,目光沉靜,“可他們都沒有辦法,對嗎?”
華莊眸光一黯,沒有回答,母親馬紅含淚點頭:“是啊姑娘,他這命,算是撿回來的,說句實在話,能活到現在,都已實屬不易。”
對此,白夭夭表現的很冷靜,她回眸望著華莊的母親馬紅,一字一句,“那麼,不如再讓我試試吧。”
馬紅:“……”
華莊望著白夭夭,饒是鎮定如斯,不禁也變了臉色。
而顧謹則和養母馬娟對視一眼,顧謹上前一步,有些激動:“白醫生,你、你有辦法?”
白夭夭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換成彆人,她或許不會這樣,輕易冒險。
但,麵對一個上過戰場,九死一生的老人,而且還可能是自己的親人,她想冒險試一試。
白夭夭表現的,極其冷靜,她緩聲開口,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穩住老爺子的病情,認親的事,也必須得等他清醒,我隻能先試試。”
說到底,她還是不敢托大,因為她也實在沒有把握。
就她空間裡的那些藥材,哪怕加上靈泉,能不能將這樣一個,幾乎快油儘燈枯的老人家救回。
她唯一有把握的是,或許能先穩住老人家的病情,讓他再多活一段時間吧。
至少,能撐到和她把話說清楚,親人相認,解他半生遺憾,也算了她一樁心事吧。
馬紅眼淚又湧了上來,不確定的問道:“這……真的行嗎?!他自己就是軍醫啊,當年組織上安排了不少專家,都沒法子,你這麼年輕……”
白夭夭隻得轉眸,看向華莊,她清楚的知道,這個家裡,眼下華莊才是主心骨。
“我剛從邊境戰場回來,見過比這更重的傷,也……在那裡學到了不少民間傳下來的古方。”
白夭夭撒了個謊,“所以,我想試試,畢竟,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