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多問,很快就同傅祁明一起來到了街道辦。
路邊牆上還貼著“抓革命,促生產”的紅色標語,街道辦在一處窄巷裡。
裡頭三個婦女一個老頭,都在喝茶聊天打毛線,看到他們進來,便問了句:“你們找誰?”
傅祁明給那老頭遞了根煙,“老李,我前段時間來過的,我找許主任。”
那老頭看傅祁言確實眼熟,但接了煙指了指後院,“進去吧,許主任就在後頭院子裡。”
傅祁明謝過,帶著白夭夭過去了。
許主任是這片兒的‘活地圖’,誰家有空房,誰家想換房,他門兒清。
傅祁明之前也是幫傅祁言的父母換房子,才格外有了經驗。
許主任是個年過五旬的老頭,他正趴在院子裡的八仙桌上,拿著毛筆一板一眼的寫標語,傅祁明說明來意,又塞了一包煙。
對方早前就同傅祁明打過交道,對方是房管局的,所以他格外熱絡,又是拿杯子又是倒茶的,那包煙也一連塞了三次,他才收下。
傅祁明見他收了煙,也不廢話。
直接就說明來意:“許主任,這是我家表妹,姓白,她是這邊部隊的軍醫,想在咱這片兒找個房子,您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許主任一聽眼睛就亮了,還同白夭夭握手,態度更加熱絡了。
“啊呀,原來是軍醫同誌啊!你好你好!部隊上的人能來咱們向陽街住,是咱們的光榮啊!”
老人家臉上笑眯眯的,心裡卻覺得驕傲。
這位房管局的傅乾事真有眼光,合著這是把他家親戚,全往他們向陽街安排了。
看來他們向陽街的風水,那是真不錯,到底離部隊近,也就是些沒眼力見的年輕人,一心總想著往外跑。
對方熱情,白夭夭便也笑著客套了兩句,“老人家,您客氣了,倒是我,要麻煩您了。”
“嗐,這有啥。”
許主任擺擺手,轉身去了辦公室,拿出個個牛皮紙檔案袋過來。
他推了推老花鏡:“正好,小傅啊,你之前來的時候,不是一共有五家登記,想調劑住房的嘛,現在還剩下三家,可以去看看。”
“行啊,咱先去哪家?”
“就去老馬家吧,”
許主任看著傅祁明笑,“你嬸子之前,不是也很滿意那一家,可惜……”
傅祁明一聽也笑了,“行!此一時彼一時,也許人家現在想通了,那咱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見白夭夭疑惑,不等傅祁明開口,許主任就熱心的開口介紹。
“白同誌,這老馬家在大路邊的第二排,獨門獨院的,倆正房還帶個小跨院,保準你滿意,就是家裡的女人不太好說話,之前沒談攏,之後她們也後悔著呢。”
白夭夭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遭,不禁好笑。
看來找房子這事兒,不管在哪個年代,都是件麻煩事。
一路邊走邊聊著,很快就到了向陽街,白夭夭注意到這一片街道,有不少居民走動,熱鬨,但環境清幽,屋前屋後都種著梧桐樹。
到了一處紅磚房的小院門前時,許主任扯著嗓子就朝裡麵喊:“老馬!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