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擦了擦眼淚,接過藥方連連道謝。
“謝謝您,白醫生,真的很感謝!不過,不用了,身為舞蹈演員,如果不能跳高難度舞蹈動作,這樣的康複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林小雨捏著那張藥方,眼中有淚,嘴角含笑,卻神情哀傷。
她如果哭,如果鬨,白夭夭或許心裡還好受些,還有無動於衷,可她這樣,反倒讓白夭夭心生憐憫。
“林小雨同誌,作為醫生,或許我沒資格指點你什麼,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在當軍醫之前,在供銷社代銷點上過班,在中藥堂坐地診,最後又從小衛生所,來到這裡。”
“人活著,路不止一條,想窄了,就真的沒路可走了,你說對嗎?”
林小雨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望著白夭夭,雖然心裡難過,但還是心存感激。
“謝謝!”
她哽咽著,擦了把眼淚轉身離開,有人真心為她好了,安慰她並勸她,她心裡舒服了不少。
而白夭夭也沒指望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打動對方,隻希望她自己能想通吧。
失魂落魄的回到文工團宿舍,林小雨一推開宿舍門,就看到舒雪蓮正對著鏡子拔眉毛,她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鋪位上坐下。
舒雪蓮從鏡子裡瞥見她回來,轉身問道:“小雨,你去哪裡了?”
然後這才注意到她手裡提著的中藥包,眼裡閃過一抹不屑。
她知道林小雨這段時間在文工團,隻能做些舞台劇的邊角打雜工作,這對於一向心高氣傲的她,顯然是不好受的。
她估計還沒放棄,治好那條舊傷嚴重的腿呢。
真是死腦筋,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處處不留人,老娘就嫁人!
多簡單的事情!
幸好她就想得開!
林小雨抬頭,眼神複雜的望著舒雪蓮,她身上穿著常服,腰身勒得格外纖細。
領口也給燙得筆挺,頭發梳成一絲不苟的麻花辮,額前的劉海還給燙了卷兒,沾著亮晶晶的發油。
舒雪蓮即將被安排轉業的事情,早已被傳了出來。
林小雨怎麼都沒想到,舒雪蓮去了一趟邊境陣地,回來居然是這麼個結果,瞞得可真好,居然半個字都沒在她跟前透露過。
如今更是索性破罐子破摔,除了日常的訓練及任務,其他時間就是打扮自己,時不時在一些,尤其是有職位的男同誌跟前孔雀開屏。
林小雨都覺得舒雪蓮這女人,當真是心大。
越想越思緒亂紛紛,林小雨也沒多想,下意識就說了句:“我去找白醫生看腿去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還沒從就算康複,以後也不能跳高難度舞蹈動作的打擊裡緩過神來。
“什麼?”
舒雪蓮一聽這話,便猛地轉過身,眉毛挑得老高,不滿。
“小雨啊,你乾嘛找那個女人看傷呢。”
她覺得林小雨作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應該跟自己同仇敵愾才行,她討厭的人,林小雨也不應該去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