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英說著說著,難免酸楚。
她是想兒子了,搬來這裡都有段日子了,還以為離兒子單位近些,心裡會舒服些。
可思念還是隨著兒子遲遲未定的歸期,變得越來越沉重。
傅長治是個男人,不至於像妻子那樣多愁善感,但許久未見兒子,心裡也是有些思念和無奈的。
“咱們這邊都是秋天,邊境那邊可冷著,至少冰天雪地了吧?快了,等過了冬,開春至少會有信兒回來了。”
傅長治說得肯定,心裡卻沒底。
上次收到兒子的信還是一個月前,說是部隊要換防,以後通信可能不及時,還說年前,他爭取回家一趟,陪二老過個好年。
老兩口高興歸高興,但也知道,這話沒個準兒。
軍人就是這樣,隨時隨地都有任務,老兩口已經習慣了兒子爽約了。
傅長治的話,並沒有讓李月英心裡好受多少,她心不在焉的收拾著衣物,嘴裡念叨了句。
“那等回頭我再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厚實點的祆兒,給他寄過去穿著。”
兒子如今雖是副旅長了,但在母親的眼裡,始終還是需要惦記的孩子。
哪怕傅長治說了句:“寄啥呀,部隊上啥都發。”
李月英也隻是給了他記白眼:“多寄一件又咋了,就你不心疼孩子。”
說完將手裡的床單團了團,自顧自的轉身就走了。
傅長治見狀,連忙跟上,無奈。
他哪兒說錯了,兒子現在是副旅長呢,還能少得了用的東西。
再說,現在寄東西,路上就得個把月,等寄到說不定都快開春了。
想歸想,知道妻子心裡不痛快,到底沒再說什麼。
老兩口剛上樓沒多久,正在屋裡收拾,就聽到外頭有人敲門。
李月英還驚訝,“這個點了,是誰過來了嗎?”
老兩口自住到這裡,除了大侄兒傅祁明經常過來探望,再就是和白夭夭經常走動,鄰裡之間,到底還不算太熟絡,都沒什麼走動。
傅長治倒沒多想,“我去看看。”
老兩口還猜測著,彆是白醫生的那位舅媽,馬大姐又來走動了。
哪曉得一開門,傅長治就愣住了。
外頭站著兩個女人,一老一少的堵在門口,手裡還提著東西。
老的那個看到傅長治,瞬間兩眼放光,臉上堆滿了笑容。
“哎喲,傅大哥,叫我好找,你還真是住這家呢。”
一麵說,一麵就擠開了傅長治,徑直往屋裡頭走,還招呼身後的年輕姑娘。
“玉珠啊,彆傻愣著,快叫人。”
李玉珠渾身上下收拾得齊整,天藍色毛線上衣,配著黑色工裝褲,身姿窈窕。
頭發梳成條油亮亮的麻花辮垂在腦後,鬢邊彆著枚花朵狀發夾——瞧著比未出嫁時還水靈,穿著打扮也光鮮。
李玉珠有些尷尬,但還是笑著打招呼,“傅叔叔,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