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當年,李玉珠想得更多,也更遠了,當然,也更現實。
苗金花氣鼓鼓地跺腳,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你拉我乾什麼!我還沒跟他們說清楚呢,多少得訴個苦,賣個慘,把……”
“停,打住!”
李玉珠一聽便翻了個白眼,“這話您還是彆說了,媽,您能不能動點腦子?就剛才那樣,咱們多說一個字都是自討沒趣。”
苗金花一向都聽女兒的,聞言便點點頭。
“行吧,媽聽你的就是,不過,閨女啊,聽說傅祁言現在人還在邊境呢……”
李玉珠抿唇一笑,並不在乎。
“那有什麼關係,早晚都得回來。”
況且她也算是想明白了,這男人在不在身邊,都沒多大關係。
他心要不在你身上,哪怕天天擱一處呆著,也是吵架多過親熱,那還不如各過各過的,能撈到一些是一些。
再說,旅長夫人呢,聽著就有派頭。
她從帆布包裡掏出小鏡子,仔細擦去臉頰的紅暈——那是剛才跟傅長治李月英爭執時憋出來的。
她今天過來也不過就是來探探路,傅家老兩口剛搬到這兒,街坊鄰居都不熟,正好趁這個時候先討好老兩口。
等他們態度緩和了,也許她和傅祁言,還能重修舊好呢。
到那個時候,她定要一心想看自己笑話的前婆婆一家,好看!
想到這裡,李玉珠的眼神就陰沉了幾分。
苗金花想到傅祁言如今的身份地位,也難免懊惱:“早知道當年就不退婚了,現在……哎。”
自家閨女生得好,想娶她的男人海了去了,苗金花何曾像現在這樣,同彆人軟過話,想來想去還是不無憋屈的。
李玉珠卻不想再提這事,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行了行了,過去的事情就彆提了,媽您真是的,越老越囉嗦了。”
想當年傅祁言就是個窮大兵,誰知道他能當上旅長呢。
再說那時候,她前夫張乾事答應給自己轉正,這樣的好事,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她當然會心動了。
那時候的張乾事,可是廠裡的紅人,他爸還是區裡的乾部,手裡握著好幾個招工名額。
自己嫁過去就能轉成正式工,吃商品糧,誰知道這混蛋因為亂搞男女關係,自己被廠裡開除了。
還害得她如今在廠子裡,也沒少被人在背地裡議論,指指點點。
婚前這男人裝得多老實,多深情啊。
誰知道這男人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同自己結婚後,老實也不過半年的光景,就開始在外頭偷吃起來。
再加上婆家又不待見自己,李玉珠一氣之下,隻能把婚給離了。
現如今,她也是越想越懊惱,隻能讓自己不再想這事了。
反正過去的事情改變不了,而現在,她得好好謀劃才行。
她李玉珠就算再嫁,也要嫁個比前夫更好、更強的男人,氣死他們一家子才算解氣!
沒過兩天,白夭夭就整了輛自行車,開始騎著車子來去,方便多了。
然後一下班,便騎著自行車去向陽街那邊住,舅舅舅母在這邊住的愉快,都有點樂不思蜀了。
他們帶著倆孩子,除了在院子裡玩,種種菜,鋤鋤草,澆澆水的,就是同鄰居走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