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響規律而急促。沈清辭緊握著那方虎頭印鑒,指尖反複摩挲著底部"玉在璽中"四個小字,心中波瀾起伏。
蕭景琰凝視著印鑒,目光深邃:"若這真是傳國玉璽,那當年楚家被誣陷"私藏玉璽"的罪名,反倒是歪打正著了。"
沈清辭蹙眉:"可這印鑒的形製與傳國玉璽並不相同..."
"這正是關鍵所在。"皇帝指尖輕叩印鑒上的虎頭圖案,"朕記得典籍記載,太祖開國時曾命人仿製一方玉璽,專用於軍情急報。因其特殊用途,形製與國璽略有不同。"
話音未落,馬車突然劇烈顛簸,隨即戛然而止。外麵傳來侍衛的喝問聲和兵刃出鞘的銳響。
"何事?"蕭景琰沉聲問道。
車簾掀開,駱雲峰麵色凝重:"陛下,前方官道被落石阻斷,似是人為。"
皇帝眼神一冷:"看來有人不想讓朕順利回宮。"
就在這時,一支冷箭破空而來,直射車廂!駱雲峰揮劍格擋,箭矢擦著皇帝衣角釘入車壁。
"護駕!"禁軍迅速組成防禦陣型。
混亂中,沈清辭忽然注意到箭矢上係著一小卷絹布。她悄悄取下展開,上麵隻有潦草數字:
"北苑密室,石桌之下。"
她心中一震,立即將絹布遞給皇帝。蕭景琰看過,眼中閃過銳光:"去北苑!"
"陛下,這可能是陷阱!"駱雲峰急道。
"就算是陷阱,朕也要闖一闖。"皇帝語氣堅決,"朕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把戲。"
北苑再次被封鎖,此次卻是皇帝親臨。密室中,石桌靜靜地立在中央,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沈清辭按照絹布提示,仔細檢查石桌下方。果然在桌腿內側發現一個極隱蔽的凹槽,輕輕一按,一塊石板悄然滑開,露出一個密封的銅管。
"陛下請看。"她小心取出銅管,遞給皇帝。
蕭景琰接過銅管,發現封口處用特殊火漆密封,印鑒正是虎頭圖案。他謹慎地打開銅管,取出一卷素絹。
素絹展開的瞬間,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份血書!字跡斑駁卻力透紙背,正是楚重山將軍的親筆!
"臣楚重山泣血謹奏:"血書開頭便讓人心驚,"光化二年,臣奉命巡邊,偶獲密信,方知朝中有重臣與境外勾結。彼以玉璽為餌,構陷忠良;以通敵為虛,掩其真謀..."
沈清辭的手開始顫抖,父親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這些用鮮血書寫的文字,每一個都仿佛帶著當年的冤屈與悲憤。
"..."鷹"踞朝堂,"影"伏境外,狼子野心,欲傾我社稷..."血書繼續寫道,"臣獲罪之日,已知難逃一死。唯望後來者見此血書,揭其奸謀,肅清朝綱..."
"鷹..."蕭景琰喃喃道,"這指的是..."
"老王爺!"沈清辭脫口而出,"陛下請看這裡——"鷹目銳利,常睥睨四方,似欲擇人而噬"。這描述與老王爺完全吻合!"
皇帝繼續往下看,麵色越來越凝重。血書最後寫道:"證據藏於紫檀匣中,望交予明君。臣雖死無憾,唯念家中幼女..."
看到這裡,沈清辭再也忍不住淚水。父親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在牽掛著她...
"紫檀匣..."蕭景琰抬頭四顧,"應該就在這密室中。"
兩人開始仔細搜尋。果然,在石桌上方發現一個凹陷處,大小正好放置一個匣子。但此刻那裡空空如也,隻有些許灰塵。
"難道被人取走了?"沈清辭心中湧起巨大的失落感。
皇帝卻冷靜地觀察著凹陷處的痕跡:"不對。這裡有近期搬動的痕跡,但灰塵分布不均...像是有人動過,但又放回了原處。"
他小心地探查凹陷處的每一寸,忽然手指在某處停頓:"這裡有機關。"
輕輕一按,凹陷處的底板悄然滑開,露出一個暗格。暗格中,赫然放著一個紫檀木匣!
沈清辭的心跳驟然加速。匣子做工精美,大小與玉璽吻合,上麵雕刻著精細的雲龍紋飾。
她顫抖著手打開匣子,然而——裡麵空空如也!
巨大的失落感襲來,她幾乎站立不穩。曆經千辛萬苦,找到的竟是一個空匣!
蕭景琰卻鎮定自若地接過木匣,仔細端詳:"彆急。楚將軍既然大費周章地留下這些線索,絕不會隻留一個空匣。"
他修長的手指在匣內細細摸索,忽然在某處停頓:"這裡有暗格。"
隻見他輕輕按壓匣底某處,底板悄然彈起,露出夾層中的幾頁泛黃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