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件筆跡,經幾位熟悉楚太醫的老臣辨認,確係其親筆!《楚門醫案》真本的內容與年代也做不得假!而那些口供和線索,更是觸目驚心,隱隱勾勒出一張精心編織的構陷之網!
“這……這難道真是冤案?”
“若證據屬實,那宇文玥……其心可誅!”
“難怪他後來能迅速崛起,原來早有預謀!”
之前質疑的禦史大夫臉色煞白,還想強辯:“單憑這些,或許……或許是偽造……”
“偽造?”沈清辭冷笑一聲,從錦盒中取出那個琉璃瓶,瓶中赤紅色的母蠱仍在蠕動,“此物,乃是宇文玥用以控製太子殿下的‘蝕心蠱’母蠱!是楚晚螢姑娘冒死從其密室中盜出!試問,若非心中有鬼,他宇文玥為何要對太子下此毒手?又為何要千方百計謀取我楚家《楚門醫案》?正是因為醫案中,不僅有濟世救人的良方,也有克製他陰毒手段的法門!”
太子中蠱之事,在高層已非絕密,此刻被當眾揭穿,更是引起了軒然大波!謀害儲君,這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蕭景琰適時開口,聲音帶著帝王的威嚴與震怒:“人證物證俱在,脈絡清晰!楚家一案,顯係宇文玥為謀取《楚門醫案》,勾結內侍,構陷忠良所致!通敵叛國之說,純屬子虛烏有!朕宣布,即刻起,重審楚家舊案,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務必查個水落石出!為楚家昭雪!”
“陛下聖明!”大部分朝臣齊聲附和,尤其是那些本就對宇文玥權勢過重有所不滿,或與楚家有舊的官員,更是情緒激動。
“著即追封楚太醫為忠毅侯,楚家所有蒙冤者,皆按製撫恤,尋回骸骨,另行安葬!其族譜恢複,香火再續!”蕭景琰繼續下旨,目光落在沈清辭和楚晚螢身上,“宸貴妃沈清辭,恢複本名楚晚寧,載入宗譜。楚晚螢揭露陰謀,有功於社稷,賜封安寧郡主!”
“謝陛下隆恩!”楚晚寧沈清辭)與楚晚螢一同跪拜謝恩,姐妹二人眼中都含著激動的淚水。十多年的冤屈,終於在這一刻,得以昭雪!
退朝之後,楚家冤案得以重審、真相即將大白於天下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京城。百姓嘩然,士林震動,當年對此案心存疑慮者,無不唏噓感歎。
回到鳳儀宮,楚晚寧握著姐姐的手,依然感覺如同夢中。“姐姐,我們……我們真的做到了……”
楚晚螢亦是眼含熱淚,重重地點了點頭:“父親、母親,還有楚家所有冤死的親人,他們在天有靈,終於可以安息了。”她頓了頓,擦去眼淚,神色再次變得凝重,“晚寧,平反冤案固然重要,但我們的敵人,還未徹底倒下。”
楚晚寧也冷靜下來:“姐姐是說宇文玥和墨家?”
“不錯。”楚晚螢走到窗邊,看著宮牆外遼闊的天空,“宇文玥損失了掌控太子的母蠱,又即將身敗名裂,他絕不會束手就擒。他與墨家關係複雜,既有合作又有爭鬥。墨淵此人,高深莫測,他之前提供線索,後又派死士滅口,其目的難以揣測。我懷疑,他們之間,或許因為某種原因,已經出現了難以彌合的裂痕,而這,或許是我們的機會,也可能是……更大的危機。”
她轉過身,看著妹妹:“我在宇文玥身邊時,曾偶然聽他酒醉後提及一個詞——‘九龍墟’。他似乎對此地極為看重,但具體是何所在,有何秘密,我卻無從得知。隻隱約感覺,那或許與他最後的依仗,或者與墨家追尋的某個秘密有關。”
“九龍墟……”楚晚寧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宇文玥和墨淵這等人物所圖謀的,絕不會僅僅是權勢富貴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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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淩雲在殿外求見,臉色異常凝重。
“陛下,娘娘,郡主,”淩雲行禮後,急聲稟報,“剛收到邊境加急軍報,宇文玥集結北狄殘部及本部人馬,約兩萬餘人,突然放棄與王賁將軍對峙,繞道西北,不知所蹤!同時,京畿附近集結的不明武裝,亦在一夜之間散去大半,蹤跡難尋!”
蕭景琰此刻也已來到鳳儀宮,聞報眉頭緊鎖:“不知所蹤?散去大半?”這絕非正常的軍事調動,更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楚晚螢臉色微變:“西北方向……陛下,可知西北有何特殊之地?尤其是,與‘九龍’相關之地?”
蕭景琰沉思片刻,忽然眼神一凜:“西北……祁連山脈深處,有一處古老禁地,傳說乃前朝龍興之地,亦是大靖龍脈源頭之一,其名似乎就叫做……‘九龍潛淵’!因其地勢險惡,多有毒瘴猛獸,且被視為皇家禁地,尋常人根本不敢靠近,也極少有人提及!”
九龍潛淵!與“九龍墟”僅一字之差!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宇文玥在此刻突然放棄邊境戰線,冒著巨大風險潛入皇家禁地“九龍潛淵”,他想乾什麼?那些消失的武裝,是否也去了那裡?墨淵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楚家冤案雖雪,但眼前的迷霧,似乎更加深沉、更加凶險了。宇文玥這孤注一擲的舉動,仿佛預示著,一場遠比邊境戰爭、朝堂爭鬥更為可怕的風暴,正在那古老的禁地之中,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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