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生容器?!”楚晚螢失聲驚呼,殿內眾人皆感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蕭景琰眼中殺機畢露:“宇文玥已化為飛灰,他還想如何複生?!”
墨雲舟搖頭:“並非真正的死而複生。更可能是一種…執念的延續,或者借助太子殿下的身體與身份,完成其未竟的野心。太子殿下如今的囈語,恐怕就是宇文玥殘存意識的影響。”
楚晚寧走到床邊,再次仔細查看蕭允翊身上的青黑紋路,又結合墨雲舟所言,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她看向墨雲舟手中的玉盒:“先生的‘清心鎮魂散’,可能隔絕此影響?”
“可暫時壓製,爭取時間。”墨雲舟將玉盒遞上,“但根除之法,仍需找到咒術的核心,或是如娘娘先前所言,以至正至陽之力,洗滌血脈,淨化咒力。”
楚晚寧接過玉盒,打開一看,裡麵是少許瑩白如雪、散發著清涼氣息的藥散。她以銀針挑取少許,仔細查驗,確認無毒且藥性中正平和,這才小心地用溫水化開少許,親自喂蕭允翊服下。
藥散見效極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蕭允翊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些許,臉上的潮紅稍退,雖然依舊昏睡,但那令人不安的囈語卻明顯減少了。
蕭景琰見狀,緊繃的神色稍緩,但眼中的憂慮卻更深了。太子的問題,如同另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比之鎖龍井亦不遑多讓。
“墨先生,”楚晚寧看向墨雲舟,目光湛然,“你既知此咒,可知破解之道?那‘以至正至陽之力洗滌血脈’,具體所指為何?莫非…也與那‘淨塵蓮’有關?”
墨雲舟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娘娘果然心思敏捷。不錯,‘淨塵蓮’至陽至淨,其力量恰是這等陰邪咒術的克星。即便找不到完整的蓮花,若能得其些許枝葉花粉,或許也能煉製出化解此咒的丹藥。除此之外…”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言辭:“或許還有一法。宇文玥施此咒,必有媒介之物留存,可能是一件他常年佩戴的貼身物品,或是蘊含他強大執念的物件。若能找到並毀去,亦可大大削弱咒力,至少能保太子殿下性命無虞,不再受其殘念侵擾。”
貼身物品?強大執念?
楚晚寧與楚晚螢幾乎同時想到了什麼,異口同聲:
“鏡子!”
宇文玥作為“鏡中人”,那麵神秘的鏡子,幾乎是他身份的標誌,必然是其執念凝聚之物!
“那麵鏡子,如今在何處?”蕭景琰立刻追問。當年林婉兒事發,宮中曾搜查過,並未找到那麵傳說中的鏡子。
楚晚螢努力回憶:“我在他身邊時,也隻見他偶爾對空自語,並未見過實體銅鏡。或許…那鏡子並非實物,或者,被他藏在了極其隱秘之地。”
線索似乎又斷了。
就在這時,服了藥安穩片刻的蕭允翊,忽然又躁動起來,他猛地抓住楚晚寧正在為他擦拭冷汗的手腕,眼睛驟然睜開!那雙原本清澈的童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詭異的灰翳,瞳孔深處仿佛有漩渦轉動。他盯著楚晚寧,嘴唇翕動,發出的卻是一個低沉、扭曲、完全不屬於孩童的嗓音,帶著刻骨的恨意與嘲弄:
“楚…晚…寧…你們…毀我大計…鎖龍井…太子…皆是我的…棋子…遊戲…還未結束…”
話音未落,他眼睛一閉,小手無力滑落,再次陷入昏睡,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但殿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那語調,分明帶著宇文玥的影子!
一股寒意瞬間席卷了整個東宮暖閣。
蕭景琰拳頭緊握,指節發白。楚晚寧臉色煞白,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與作為醫者卻難以根除病痛的無力感。楚晚螢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對宇文玥的恨意更深一層。
墨雲舟輕輕搖動折扇,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楚晚寧身上,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誘導:
“看來,太子殿下體內的咒力,比想象中更深。尋找‘淨塵蓮’或摧毀媒介之物,刻不容緩。娘娘,或許我們該好好研究一下,那張殘圖了。楚家先祖既然追尋過,未必沒有留下更多線索,或許就藏在…醫案的更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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