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這副模樣,沈清辭在心中深深歎了口氣。她知道,有些心結,非一日可解。她不再逼迫,又溫言關懷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走出東宮,沈清辭對隨行女官低聲吩咐:“去查查,安國公近日還接觸了哪些人,送了哪些東西進宮。還有,太子身邊伺候的人,尤其是那幾個近身內侍,底細都要再仔細核查一遍。”
“是,娘娘。”
……
靖國公府內,墨雲舟經過幾日的靜養,身體已大致恢複,隻是精神仍有些萎靡。那夜與佩德羅隔空鬥法,對他心神的消耗極大。
楚晚瑩細心地將溫好的參湯遞到他手中,憂心忡忡:“雲舟,要不……我們還是向陛下請旨,暫時離開京城,去京郊彆院休養一段時日?我總覺得,這京城如今像個漩渦,處處透著不安。”
墨雲舟搖了搖頭,握住她的手:“晚瑩,此刻我更不能離開。佩德羅雖被困,但其陰謀未絕。太子那邊情況不明,天工院的研究也剛剛起步。我若此時離開,豈不是將主動權拱手讓人?”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而且,經過那夜,我對此匣的了解更深了一層。它並非死物,更像是一位嚴苛的導師。那些外來的衝擊,固然凶險,卻也逼迫我更快地消化和理解其中的知識。福兮禍之所伏,或許這並非完全是壞事。”
他走到書案前,攤開一張新的圖紙,上麵繪製著一種更加複雜的能量回路:“你看,這是我這幾日根據那夜的感悟,重新設計的‘靜心寧神’符陣,若能成功,或許不僅能抵禦外邪侵擾,更能穩固心神,助我更快地掌握匣中知識。”
楚晚瑩看著他專注而堅定的側臉,知道勸不動他,隻能將擔憂壓在心底,默默支持。
就在這時,管家來報,宮中有旨,宣墨雲舟即刻入宮覲見。
墨雲舟心中一動,隱約感到可能有大事發生。他整理好衣冠,對楚晚瑩安撫地笑了笑,便隨內侍匆匆入宮。
養心殿內,氣氛比往日更加凝重。蕭景琰、沈清辭、淩雲以及幾位核心閣臣均在。令人意外的是,太子太傅也在場,老人家眉頭緊鎖,臉色十分難看。
“臣墨雲舟,參見陛下、娘娘。”墨雲舟行禮道。
“愛卿平身。”蕭景琰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今日召你前來,是因東宮出了一件事。”他示意淩雲。
淩雲上前一步,沉聲道:“國公爺,今日清晨,太子殿下身邊一名近身內侍,被人發現溺斃在東宮後苑的荷花池中。”
墨雲舟心中一震:“溺斃?是意外還是……”
“絕非意外!”太子太傅激動地插話,胡須都在顫抖,“那內侍水性極佳!而且……而且老臣懷疑,他是被人滅口!因為前幾日,他曾私下向老臣透露,說太子殿下近日得了一件異域之物,時常對著它發呆,言行……頗為異常!”
殿內瞬間一片死寂。
滅口?異域之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這一點上。這意味著,東宮之內,不僅有人與外界勾結,而且為了掩蓋秘密,已經到了殺人滅口的地步!太子的處境,已然岌岌可危!
蕭景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一掌拍在禦案上,震得筆墨亂顫:“查!給朕徹查!東宮上下,所有人等,逐一排查!朕倒要看看,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對太子行此齷齪之事!”
他看向墨雲舟,眼神複雜:“雲舟,你與太子……看來,是時候該好好談一談了。有些事,或許由你來說,比朕和皇後更有用。”
墨雲舟深吸一口氣,知道無法再回避。他躬身道:“臣……遵旨。”
一場圍繞著東宮的風暴,隨著一名內侍的離奇死亡,驟然升級。那枚藏在太子香囊中的十字架,此刻仿佛成了一個催命符。而佩德羅的陰影,即便身處囹圄,也依然如同跗骨之蛆,籠罩在皇宮上空。
墨雲舟知道,他與太子的這次會麵,將至關重要,不僅關乎太子的未來,更可能影響到整個帝國的穩定,以及應對那遙遠“虛無之潮”的布局。他必須萬分謹慎,既要解開太子的心結,又要避免再次落入佩德羅可能設下的陷阱。
山雨欲來風滿樓,東宮這潭深水,終於被徹底攪動。而隱藏在暗處的黑手,下一步又會如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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