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瑩依言取來醫案。沈清辭快速翻到一頁,上麵詳細描繪了她每次發病時,體內兩股氣息糾纏搏鬥的路線圖。
“你們看,”沈清辭指著圖譜,“以往我隻當是病症表現。但現在看來,這陰寒邪氣,或許就是那被引動的‘烙印’或‘傳承’,而這股本源生機,是我自身楚家血脈的力量。它們並非簡單的水火不容,它們的搏鬥路線……仔細看,像不像是兩條相互追逐、試圖吞噬又試圖融合的……龍蛇?”
經她一點破,墨雲舟和楚晚瑩再去看那圖譜,越看越覺得像!那氣息流轉的軌跡,勾勒出的正是一副雙龍爭珠般的奇異圖案!
“雙龍爭珠……雙子星……”墨雲舟喃喃道,一個更加驚人的念頭在他腦中形成,“娘娘,您說有沒有可能,您和太子殿下……都是這‘雙子星’之一?您體內的‘烙印’與太子殿下繼承自林婉兒的‘特質’,本就是同源而出,隻是表現不同?所以那胸針的力量,既能引動您,也能通過某種方式影響太子?而‘錯誤的血脈’……或許是指太子殿下身上屬於宇文玥的那部分?林婉兒想做的‘歸位’,是想剔除這‘錯誤’,讓純粹的‘守望者’血脈回歸?”
這個推斷更加匪夷所思,但卻奇妙地將先太後劄記、林婉兒字條、端嬪瘋話以及沈清辭和太子的症狀聯係了起來!
沈清辭撫摸著醫案上的圖譜,感受著體內那兩股蠢蠢欲動的力量,臉色變幻不定。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和蕭允翊,都不過是這盤巨大棋局中的棋子,被那看不見的“宿命”和“契約”所擺布!
“我們必須儘快驗證這個猜測!”沈清辭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如果我和允翊的血脈真的存在某種共鳴,或許……可以通過醫案中記載的某種方法進行試探。但這需要允翊配合,而且極其危險。”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玉蔻慌張地進來稟報:“娘娘!國公爺!郡主!不好了!看護端嬪的人來報,端嬪娘娘……她……她剛剛趁人不備,撞牆自儘了!”
“什麼?!”三人同時變色。
端嬪是目前除了字條和劄記外,唯一可能知道部分真相的人!她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儘了!是被人滅口,還是她承受不住恐懼和秘密的折磨?
“可救過來了?”墨雲舟急問。
玉蔻哭著搖頭:“當場……就沒了氣息……”
線索,又斷了一條!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沈清辭靠在軟枕上,望著跳動的燭火,心中一片冰涼。對手的動作太快,太狠辣了!他們總是在即將觸碰到真相時,被無情地打斷。
她輕輕握住胸前那枚暫時失去光澤的“守望之眼”胸針,又看了看那本先太後的劄記,一個決定在心中形成。
“晚瑩,”她看向楚晚瑩,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幫我準備金針和‘牽機引’。”
“娘娘!”楚晚瑩駭然失色,“‘牽機引’乃刺激潛能、溝通血脈的虎狼之藥,對您如今的身體危害極大!您萬萬不可!”
沈清辭搖了搖頭,眼神清明而堅定:“我們沒有時間了。陛下深入險境,北境局勢未明,墨家步步緊逼……我必須知道,我和允翊之間,到底是否存在那種‘共鳴’。這或許是我們打破僵局,看清對手真正目的的唯一機會!放心,我有分寸,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她看向墨雲舟:“雲舟,還需借玄機匣一用,護我靈台一線清明。”
墨雲舟看著沈清辭那決絕的眼神,知道勸阻無用,他沉重地點了點頭:“臣,定當竭儘全力!”
楚晚瑩見無法勸阻,隻得含淚去準備藥物。
沈清辭重新躺好,閉上眼睛,調整呼吸。她知道此舉無異於刀尖跳舞,但為了蕭景琰,為了大靖,也為了她自己和那個命運多舛的“兒子”蕭允翊,她必須冒這個險。
當楚晚瑩將那碗色澤詭異、氣味刺鼻的“牽機引”端到她麵前時,沈清辭沒有絲毫猶豫,接過碗,一飲而儘。
藥力如同烈火,瞬間在她體內爆發開來!那股被暫時壓製的陰寒力量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瘋狂地躁動、膨脹!與此同時,她自身的本源生機也被藥力激發,以前所未有的強度與那股陰寒力量對抗、糾纏!
“呃啊——”劇烈的痛苦讓沈清辭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娘娘!”楚晚瑩和玉蔻驚呼。
墨雲舟立刻將玄機匣置於沈清辭頭頂,柔和的白光灑下,護住她的識海。他雙手疾點,按照之前推演出的原始符文軌跡,虛空繪製,試圖引導那兩股暴走的力量。
而就在沈清辭體內力量被“牽機引”徹底引動,達到某個臨界點的瞬間——
東宮之中,原本已經睡下的太子蕭允翊,猛地從夢中驚醒,心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他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眼中充滿了驚駭與茫然。在他的感知裡,仿佛有一股同源而出、卻又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遙遠的坤寧宮方向,發出了強烈的共鳴與……召喚!
他體內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不受控製地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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