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部裡特批,給咱們處增添一台全新的精密機床!”
倘若說剛才的掌聲如同一山呼海嘯,那麼此刻的歡呼聲,簡直要將研究室的屋頂掀翻!先進集體,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榮譽與獎金!
先進標兵,意味著在分房、提乾方麵擁有優先權!更彆提那台人人都眼饞的精密機床了!
刹那間,所有人看劉宇的眼神,都如同看著一個會行走的金元寶。
這哪裡是同事,分明是財神爺啊!
劉宇站在人群中央,望著一張張激動興奮的臉龐,聽著耳邊真誠的道賀,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這是一種純粹的、屬於集體的榮譽感,一種被接納、被認可的歸屬感。
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真正開始融入這個,火熱而質樸的年代。
臨近下班時分,喧鬨了一下午的研究處終於安靜下來。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將辦公樓前的布告欄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色。
劉宇推著他的永久牌自行車,正準備回家,腳步卻在布告欄前停住了。
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鉛字中,一個熟悉的名字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簾,劉宇。
而在那個名字後麵,跟著的,是幾個讓他呼吸都為之一滯的字眼,仿佛帶著千鈞之力,深深地烙印在紅色的公示榜單上。
——九級工程師。
九級工程師,這五個字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燙得劉宇的目光都跟著跳動了一下。
在五十年代,工程師共分十三級,一級為最高級彆,能評上一級的,無一不是國寶級的泰鬥。
而九級,已然是許多老技術員奮鬥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他一個剛入職的畢業生,一步登天,直接跳過技術員、助理工程師兩個大台階,這速度,不是坐火箭,而是直接被火箭炮發射出去了。
劉宇推著自行車,彙入下班的人潮,車輪滾滾,思緒也隨之飛轉。
他並未直接回家,而是拐了個彎,帶著研究處那幫興奮得嗷嗷叫的同事,直奔附近最大的一家國營飯店。
“劉工,你這太破費了!”老張頭看著菜單,嘴上客氣,眼睛卻閃爍著光芒。
劉宇笑著將菜單推過去:“大家高興,就圖個熱鬨,今天我請客,大家隨便點,彆跟我客氣!”
一時間,紅燒獅子頭、乾炸丸子、京醬肉絲、醋溜木須……
足足十二個硬菜流水般端上桌,外加一斤八兩的肉票,和十五塊七毛錢的飯費,看得鄰桌食客直咂舌。
這頓飯,不僅讓劉宇“劉工”的稱呼徹底坐實,更讓他在研究處的人緣好到了極點。
酒足飯飽之時,已是月上柳梢。
劉宇騎著自行車穿行在幽深的胡同裡,晚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身上的酒氣。
快到南鑼鼓巷四合院門口時,一道瘦長的身影從牆角邊閃了出來。
“小宇,下班了?”三大爺閻埠貴扶著老花鏡,一副專門在此等他的模樣。
“三大爺,還沒歇息呢?”劉宇捏了下車閘,客氣地打招呼。
“這不是等你嘛。”
閻埠貴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羨慕,與幸災樂禍的神秘神情,
“你可得有個心理準備,下午街道辦的王大媽、李大媽,跟兩隻花蝴蝶似的,在你家門口轉悠了足足一個鐘頭!我估摸著,這會兒八成就在裡頭喝茶呢!”
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