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腦袋裡有沒有晶核呢?
窗外傳來一道響亮的吼叫,馮輕月遲鈍了三秒慢慢走過去,手臂擺動窗簾,看到樓下好幾個工作人員共同鉗製著一個大塊頭的喪屍往小貨車裡去。
好大的塊頭,得有一米九往上,又高又壯,肌肉在衣服下頭很明顯。這樣的好身體也變成喪屍了?
馮輕月牙尖抵著嘴唇,想不出人變成喪屍的條件是什麼。
舒大寶擠過來,往窗簾後頭鑽,一頭撞上安裝在裡麵的防盜窗,嘩啦一陣響。
馮輕月把她擠到後麵,瞪眼:彆逼我往窗戶上噴花露水。
窗簾蓋上,不用吃喝也不用睡覺的娘倆兒在不大的地方轉圈圈,馮輕月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直冒,一會兒擔心舒大寶,一會兒想起以前的事,一會兒猜測上頭到底殺不殺喪屍,一會兒又算自己賬戶還有多少錢。
這幾天一直充斥在腦袋裡的痛楚逐漸減退,馮輕月很怕這是大腦生機流失,拚命想著以前的事情,要把這小半輩子回顧一遍。
一回顧,當然是心疼舒大寶,才多大的人兒,童年都沒好好度過就遇到這糟心的事情。早知道有這麼一遭,還上個屁的學,她肯定帶著她全國上下的旅遊和品嘗美食呀。
好心酸,抱又抱不了,隻能把人擠到牆角貼著舒大寶哇哇哭。
除了哇哇的聲音,她也發不出彆的動靜了。
舒大寶歪著頭直愣著無神的眼睛,一動不動任由馮輕月壓著自己哇哇哇,反正她聽不懂,不動也沒有什麼。
兩人就這樣圈地自困。房間裡沒開燈,窗簾合得緊,晚上屋裡黑漆漆一片,到了白天才能透些光進來,一半昏昏一半暗暗。當初這窗簾是考慮到馮輕月睡眠淺特意選的高遮光布料,現在更有用了。
喪屍是怕陽光來著的吧?
馮輕月不肯定。小說都是人編的,那些人沒經曆過真正的末世怎麼可能寫的都對。小區裡白天被帶走的喪屍,沒看見怕曬太陽啊。
她去到窗戶那裡,腦袋鑽到窗簾後,正好一縷太陽落過來,馮輕月傻傻伸著腦袋,好久都沒反應。
這是沒作用還是玻璃隔絕了傷害?
馮輕月轉過來,直挺挺往沙發上一倒,兩眼望屋頂,真白,跟雪地似的,上一次在雪地裡走是什麼時候來著?小時候的雪真大啊,一腳下去看不見鞋…
馮輕月憶往昔,舒大寶沉迷於麵壁,而外頭沙發上的舒寒光經曆一夜反複高燒又堅挺過來,睜開眼睛立即想到老婆孩子,嗷嗚一聲撲到臥室門前。
“老婆,大寶,我想你們啊啊啊——”
嗖,舒大寶聞到活人味兒,咵咵咵的往門邊走。
橫在沙發上的馮輕月動了好幾下才把自己豎起來,也走過去,正好舒大寶被被子上殘留的花露水味兒熏得往後撤,撞到一起。
太臭了,本能性厭惡,活人味兒都敵不過這股臭。
馮輕月站住腳,張嘴一串嗷嗷嗷,她自己都聽不懂。
門外頭舒寒光聽見了,痛哭流涕:“我一個人怎麼辦?我怕呀。”
馮輕月習慣性的翻白眼,眼珠子吃力得動了一下下,費力得差點兒掉下來。
話沒法兒說,麵見不了,手機也不能用。
馮輕月無計可施,自暴自棄,算了,老子都變成喪屍了乾嘛還操心狗男人?愛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