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更衣室走過一段平坦的路段,通往假山的路全是石子路。
踩著高跟鞋在鋪滿鵝卵石的地麵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就直打滑,稍有不慎便會崴腳的感覺。
江晚蕭生怕去晚錯過什麼,乾脆脫了鞋光腳走。
天色暗下來,每隔幾米安置的燈亮起暖黃色的光,整個山莊亮如白晝。雖與周遭“自然”環境格格不入,但起碼不太擔心摔跤或者一些圖謀不軌的人。
路上偶爾碰到穿著打扮有模有樣的人,看見江晚蕭身上披著價格不菲的定製款男士西裝外套,不敢主動招惹。
一路過去還算順利。
假山這邊人明顯少很多,安靜。
所以她輕而易舉便循著江楠楠那高揚的聲線找到人,躲在假山後麵探出半個腦袋。
“最後再問你一次,我爸找你什麼事?”
江楠楠說話時仍死死揪住俞北的外套不放手。
俞北麵容嚴肅:“江大小姐,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信?隻是打理彆墅花棚,他覺得我手藝好,把我介紹給其他客戶而已。”
江晚蕭緊抿雙唇,從沒見過他有這麼生氣的時候。
看樣子是真被逼急了。
“這套謊話我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這種事從來都是交給管家,我爸從不過問!”江楠楠凶狠地盯住他,指尖掐進掌心。
“打理花草用得著頻繁出入公司和我家?”
俞北嗤笑,聳聳肩,“證據呢。我還有急事,麻煩把手鬆開。”
“姓俞的!我不想跟你為敵。”
江楠楠低頭連做幾個深呼吸,緩了緩激動的情緒。
半晌,抬臉看他,聲音冷靜得出奇:“他是不是外麵有人了?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中間人,過後再把錢打給那女人或者她的孩子。”
“不如你我合作,事成之後我給你的絕不比他少。”
江晚蕭睜圓眼睛。
暗自慶幸有假山讓她扶著,不然指定腿腳發軟摔倒。
江宏義接管江氏集團之前是大學老師,職稱隻到講師。
總是一副笑模樣,上課時把知識講得細致,也從不點名查考勤,期末考試給分高,能撈的都儘量撈,所以選他課的人很多。
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私下裡經常在辦公室對女學生動手動腳。
江晚蕭小的時候有一次去他辦公室寫作業,無意間撞見過。
這些年因為正式接管江氏集團,又被老太太嚴令禁止,這才收斂很多。
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改好,江楠楠的猜測不無道理。
但江晚蕭不相信俞北會是中間人,以前段時間在冰場的相處來看,他為人靠譜負責,不太可能幫江宏義做這種事。
俞北拉好掉落在肩膀下麵的外套,嘴角泛起抹冷笑。
“真會腦補,乾脆彆開公司了,當作家比較適合你。”
“不讓我管公司是他的意思吧?”江楠楠大有一副抓到他把柄的意味,“今天你不說清楚彆想走!”
兩人說著開始相互拉扯。
俞北本就不算白的臉看起來更黑了。
江晚蕭縮回身子靠著假山暗自思忖,心跳如打鼓。
她想幫忙,江楠楠的敵人就是她的朋友,何況俞北確實算是朋友了。
但始終邁不出這步。
過去之後無論她說什麼江楠楠也不會聽,更彆說幫忙了,回想起昨天被打了一巴掌還心有餘悸。
空有點拳腳功夫,麵對江楠楠卻不知怎麼回事,莫名打起退堂鼓。
目光漫無目的地遊蕩,無意間看到擺放著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