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二弟直呼我的名字於禮不合,你該叫我一聲大嫂才是。”
”蘇清婉微微頷首,不再多說,隻側身讓開道路,“二弟忙公務吧,我先回院了。”
蘇清婉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件事就是顧昀瑞做的,他之前的偽裝跟現在的算計,不過都是要把她,把蘇家跟忠勇侯府,給捆綁到一艘船上。
蘇清婉知道,和離這件事,恐怕要難了,畢竟她不知道顧昀瑞身後的人,到底要對蘇家做什麼,會不會魚死網破,她跟蘇家都不能冒這個險。
頭一陣陣的發暈,早上吃下去的東西,又要往外吐,她身子也跟著踉蹌一下。
顧昀瑞下意識地伸手要來攙扶她,但蘇清婉卻快速地往後退了半步,她現在是一點衣角都不想碰觸到對方了。
顧昀瑞看出對方眼底的嫌棄,微微不悅,“你這是做什麼?”
蘇清婉:“二弟,你知道我一直不同意兼祧兩房,叔嫂有彆,所以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為好。”
顧昀瑞皺眉:“你到底為何不同意?”
蘇清婉看著對方假扮自己弟弟竟然如此上癮,眼底都是譏誚,如果不是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她真的想要問問對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她當初怎麼會跟這種薄情寡義的混賬東西定親?
她深吸一口氣,“二弟,我同你兄長剛成親還不到兩個月,他剛走,我做不到立刻接受另外一個男人。”
顧昀瑞眼底閃過一抹愧疚,他語氣稍緩,“我也知道,一下子兼祧兩房你心裡麵不能接受,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強迫你的,因為無論如何,得溪月先有孕才行。”
蘇清婉隻覺得惡心至今!如今倒拿‘為蘇溪月守節’當遮羞布,這副既貪婪又故作深情的皮囊,多看一眼都嫌臟。
蘇清婉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擔心藏不住眼底的憤怒,她掩唇咳了幾聲,“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
她回到玲瓏苑,棋意將整理好的嫁妝清單遞了上來,“姑娘,嫁妝清單都整理好了,隨時可以拿走。”
蘇清婉輕撫過自己的小腹,她搖了搖頭。
“眼下有人在彈劾我爹,應該是顧昀瑞讓人做的,弄不好還有後手,我暫時不能輕舉妄動,和離的事情還需慢慢籌謀。”
與此同時,她得想法子,讓爹去查一查,顧昀瑞到底同什麼人搭上了,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棋意眼神擔憂,“姑娘,那您就要受委屈了啊。”
明明是自己的夫君,結果對方還要以小叔子的名義兼祧兩房,姑娘還要被三姑娘責罵搶夫君,這件事怎麼想怎麼惡心!
琴心在旁邊道:“姑娘,要不就告訴他們,您有孕了,不需要兼祧兩房了?”
最起碼,這樣可以不用被惡心到,也不會被蘇溪月那邊詰難。
蘇清婉搖了搖頭,“前三個月暫時胎位不穩,不要告訴其他人。至於如何避開兼祧兩房的事情,蘇溪月會‘幫’我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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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世子的喪事整整大辦了七天,期間來了許多人吊唁。
就連陛下也追封了顧昀瑞為威武將軍,還給他的寡妻蘇清婉封了誥命,以示安撫。
蘇清婉因為這段時間孕吐厲害,所以瘦了一大圈,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憂傷過度所致。
她出來跪接了聖旨,整個人單薄的搖搖欲墜,因為她不再提和離,馮氏現在對她又溫和疼惜起來。
送走了來宣讀聖旨的內監,馮氏連忙將蘇清婉給扶了起來,“清婉,看你瘦了這麼多,回頭讓人去把庫中的百年老參拿來熬湯給你補一補。”
見識過了這位婆母的兩麵三刀,此時不管她對自己多慈愛和善,蘇清婉都再也不會相信。
但她還是微微頷首,“多謝母親掛懷了,我這段時間被世子的死,弄得心神不寧,情緒不好,也頂撞了您,是兒媳不對。”
馮氏見到她這樣乖順,鬆了一口氣,語氣愈發和善,“說得哪裡的話,你打小就跟阿瑞定親,兩人青梅竹馬,他突然走了,你肯定要憂傷難受的,就連我也是緩了好久。但是不管如何,逝者已逝,咱們都得往前看。”
說到這裡,馮氏抬起頭對身邊的兒子吩咐道:“阿辭,今晚你就去玲瓏苑,好好陪陪清婉。”
蘇清婉嗖然捏緊了帕子。
顧昀瑞看了看她,還未開口,倒是旁邊的蘇溪月跺了跺腳,她紅了眼,氣咻咻地轉身就跑。
顧昀瑞隻得道:“娘,我先過去看看溪月稍後再回來。”
看著他連忙去追著蘇溪月了,馮氏滿眼的嫌棄,“還真是上不了台麵!”
蘇清婉半垂眼,眼底閃過一抹譏誚。馮氏是偏袒兒子沒有錯,可在馮氏眼中,侯府的利益更重要。
辭彆了馮氏,蘇清婉拿著聖旨讓琴心扶著慢悠悠地往回走,在路過一處假山的時候,聽到了蘇溪月的抽噎聲。
“她是蘇家嫡長女,好處本就處處比我多,如今還得了誥命,我的夫君還要去給她一個孩子!”
“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直接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