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
你是誰!
他又是誰?
方許衝過去想救玄鶴,他來不及。
火團爆開的時候溫度奇高,而且那還不是單純的火。
還有玄鶴這樣一位五品上武夫爆開自身所有修為的力量。
巨大的氣浪將方許向後掀翻,被蘭淩器和重吾兩個人接住。
隊伍死傷慘重。
包括玄鶴在內,七名玄境衛全部戰死。
高臨小隊的畢箭被一刀切成兩片,元泰重傷陷入昏迷,高臨也沒法戰鬥了。
方許被扶起來的時候腦海裡還在飄蕩著那兩句話,來來回回。
你不是他!你是誰!
這兩句話的意思很複雜。
玄鶴不知道他是誰,但玄鶴以為自己知道他是誰。
現在玄鶴死了,隊伍裡沒有人知道真相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一切都那麼狼狽。
少年拄著黑金古刀站直身子,看向走出烈火的古僵:“你到底是誰?”
古僵也因為玄鶴臨死之前的那兩聲嘶吼迷茫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又往四周打量:“我是誰?”
隻片刻後,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這個殺不死的家夥自言自語著:“我是這裡的守衛,我的職責是保護他。”
自語至此,他猛然加速朝著方許衝過來:“任何人不許傷害他!”
他又是誰?
麵對衝過來的根本無法殺死的敵人,驕傲的輪獄司巡使們也沒了此前的鬥誌。
蘭淩器把手裡的酒壺砸過去,古僵不躲不閃。
酒在他身上流淌著,很快就助燃了火焰。
古僵的身上的火越來越烈,他化身成一個火人。
更多的酒壺砸過去,火越來越熾烈,這種火對古僵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就在這時候,方許耳邊出現了白懸道長的聲音。
“我們都錯了。”
白懸的眼睛裡,映照著那個渾身燃燒著火焰的東西。
“他不是僵屍,他是人。”
白懸道長拉了方許一下:“對付僵屍的準備都沒用,你們先走,我試著擋一擋。”
他剛才消耗了兩滴真血身體虛弱,在進入這座寢殿之前他甚至有些脫力的跡象。
由此可見,那兩滴真血的損耗對於他來說影響有多大。
白懸道長捏決,嘴裡念了一聲:“來。”
他們頭頂上懸停的黃符之中,有一枚脫離出來飛到他麵前。
白懸的手指在黃符上點了一下:“帶他們出去。”
隨著他手指一點,黃符自己折疊起來變成了一隻紙鶴。
在他下令之後,紙鶴忽閃著翅膀向寢殿外麵飛去,它翅膀扇動著,燃燒的速度也快了。
像是一束流光,引領他們前行。
“跟上它。”
白懸道長交代一聲,然後走向古僵。
他右手雙指朝著古僵一指:“去!”
剩下的黃符在半空之中全部自動折疊成紙鶴,朝著古僵俯衝。
與此同時,白懸再次掐破自己的左手中指,一點真血從體內逼出來,被他點在自己眉心。
方許抱起重傷的元泰,一回頭,正好看到白懸在自己眉心點紅。
“你跟我一起走!”
白懸回應:“事情出乎我預料,我有責任,我來斷後,你們儘量走。”
隨著那一滴真血點在眉心,白懸瞬間恢複了元氣。
黃符紙鶴猛攻,每一隻衝擊在古僵身上都有一次爆炸。
可這依然阻止不了古僵前進,那個東西還在大步向前。
“我要保護他,我的職責是保護他!”
咆哮中,古僵身上忽然震起一圈罡氣。
呼的一聲,罡氣所過之處,黃符儘數碎裂。
方許的腦海裡又出現了一個格外可怕的聲音。
那不是玄鶴之前的嘶吼,而是方許自己的嘶吼。
我知道他是什麼了!
他好像明白了,看懂了。
將元泰交給同樣有些失魂落魄的顧念,方許轉身衝向白懸:“傷不到他,我知道他是什麼東西了!”
白懸的黃符已經耗儘,四周越來越黑。
他雙袖往前一探,從袖口裡又有數不清的黃符飛出。
這些黃符在半空之中迅速聚攏,最終幻化成一尊金甲武士。
當金甲出現的那一刻,他額頭上的血點明顯淡了。
“走!”
方許拉住白懸,語氣急切:“這種手段解決不了他,他確實不是僵屍,他是武夫!至少是六品武夫!”
白懸卻好像也已經看透了,他恢複平靜:“我知道,但現在需要有人斷後。”
隨著他伸手一指,金甲武士踩著沉重的腳步衝了上去。
它與古僵鬥在一處,誰都沒有防禦,一拳一拳對轟。
能暫時抵擋住萬斤石滾的金甲武士,力量可想而知。
他每一拳都能將古僵打的吃痛,但就是不夠力量將其擊倒。
古僵憤怒之下,一拳一拳回攻。
兩個身形差不多的家夥,拳拳暴擊。
然而就在這時候,方許發現白懸竟然變老了。
使用了三地真血後,白懸的樣貌已經從一個青年變成了中年模樣。
“你.......怎麼這樣了?”
方許下意識問。
白懸:“很正常,已經用了三滴,差不多算人生近半。”
方許:“那,用完七滴,你,你就死了?”
白懸對他笑了笑:“不會。”
方許剛要鬆口氣,白懸說道:“用六滴就死了,有一滴在金丹內,我用不了。”
方許拉著他就往回跑:“那你還不跑!”
衝出老桃木門的時候,方許毫不猶豫的將兩袋羊血灑在上邊。
木門上的瘤疤瘋狂湧動,貪婪的吸收著鮮血。
拉開木門他們衝出去,回頭看,金甲已經節節敗退。
才出來,老桃木門又自動關閉。
這一次的關門,反而讓大家輕鬆些。
下一秒,金甲被古僵一拳轟飛。
金甲的後背重重撞在老桃木門上,瘤疤又瘋狂遊過來想要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