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劍的死亡陰影已然籠罩,外界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的針,刺痛著四糸乃早已麻木的神經。
在現實世界中,四糸乃深深地低下了頭,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即將到來的終結。
冰藍色的發絲垂落,遮住了她最後的表情,隻留下一個無比脆弱的姿態,仿佛一隻引頸就戮的羔羊,接受了這絕望的命運。
可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更深沉的、源於希望徹底粉碎後的悲傷。
阿泉姐姐描繪的美好未來,士道哥哥承諾的拯救,難道都隻是編織出來欺騙她的幻夢嗎?
曾經自己期待的一切,就像陽光下絢爛卻一觸即破的泡沫。
而在那個高舉利刃的、如冰雪般冷酷的少女眼中,她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憐憫或猶豫,隻有純粹的執行意誌。
然而,在她的內心世界,那片因絕望而化為荒蕪的黑暗領域,最後的波瀾正在掀起。
我……果然是什麼都做不到的……)
離開了四糸奈,我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如果是四糸奈在的話……一定不會這樣……一定會保護我……)
她的意識,沉入了內心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悲傷如同黑色的潮水,淹沒了最後一絲微光。
這裡曾是她絕望哭喊的回音壁,是她聲嘶力竭呼救卻無人應答的空穀。
可回應她的隻有無邊的寂靜和現實的殘酷。
希望被一次次證明是謊言,承諾如同陽光下的泡沫般碎裂。
如今,這裡隻剩下死寂,以及被全世界遺棄的冰冷麻木。
她蜷縮在黑暗的中央,如同被冰封在琥珀裡的昆蟲,靜靜地等待著外界那必然到來的、物理性的終結。
“阿泉姐姐的預言是假的……士道哥哥的承諾是假的……就連一直陪著我的四糸奈……難道也會是……假的嗎?”
無聲的淚滴在心底彙聚成河。
她發出最後一絲微弱的、連自己都不再相信的祈禱。
四糸奈……救救我……)
如果是你的話……)
就在這無聲的祈禱與崩潰的邊緣,一個聲音,與她記憶中四糸奈一模一樣,卻帶著截然不同的冰冷與魅惑,與她的祈禱聲同步響起,清晰地回蕩在這片黑暗空間
“一定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四糸乃緩緩地、如同提線木偶般抬起了近乎失明的、被淚水模糊的視線。
在她空洞的視野中,一個身影逐漸凝聚、清晰。
她看到了“自己”。
不,那並非完全是她。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擁有著與她一模一樣麵容的“存在”。
但不同的是,她擁有一頭如同新雪般的純白長發,映襯著那雙如同燃燒血液般的赤紅眼眸。
一個黑色的十字形單眼眼罩,為她稚嫩的麵龐增添了幾分詭異與邪氣。
她身上穿著類似兔子玩偶服的服飾,卻是深邃的黑色,並且如同隨意的披風般鬆散地搭在身上,僅有一件勉強遮住胸部的小衣,下擺的開叉讓她平坦卻白皙的小腹若隱若現,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危險的誘惑。
她向四糸乃伸出手,手心向上,姿態如同邀請,又如同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