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勢力太過猖狂,早已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他們以為當今還是神宗、世宗之世,可以隨意放任不管?
如今遼東的核心矛盾,早已不在建奴身上。如今關外戰局轉好,擊敗建奴並非難事。
真正的禍根,在於這些隻顧私利的軍閥和腐敗官員。
若不將他們連根鏟除,遼東永無寧日。
朱由校端坐禦座之上,緩緩靠在椅背,語氣淡然卻透著壓迫:
“遼東這地方,果然不是尋常之地。前朝諸位皇祖怎麼就沒看出它的價值?這些年他們盤踞一方,積累財富權勢,如今竟敢公然與朝廷對抗,看來翅膀已經硬了。”
“既然他們想挑戰朕,那朕也不能示弱。朕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能耐。”
若換作萬曆年間,皇帝說出這種話,朝臣必定群起勸諫,甚至當場駁回。
可如今是天啟年間,坐在皇位上的,也不再是那個避不見臣的帝王,而是一位胸懷大誌、銳意圖強的年輕君主。
在場眾臣對他雷厲風行的風格早已領教,也由衷信服,對他的判斷,默許接受。
“陛下,遼東那些世家大族盤根錯節,幾代人都在關外紮根,手中又有兵馬,若要動他們,必須得有個周密計劃,不能輕舉妄動。”
“動他們,就要快、準、狠,拖泥帶水隻會讓他們有時間串聯,萬一聯合建奴或者蒙古,局麵會更難收拾。”
徐光啟堅定站在皇帝這邊。
遼東這塊地,早就成了吞金窟,不能再讓他們繼續坐大。
“陛下,對付這些人,得軟硬兼施,分化瓦解。他們現在看著鐵板一塊,是因為利益還沒被打破。一旦利益動搖,他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麼團結?”
“臣建議,立刻派人前往遼東,摸清各家底細,看看誰可以拉攏,到時候給點甜頭,那些見利忘義之徒,哪有不上鉤的道理?”
王象乾到底是做過薊遼總督的人,一句話點到關鍵。他在邊關鎮守多年,對這些軍門世家的脾性一清二楚。
正如他所說,這群人表麵團結,實則各懷心思。一旦局勢有變,最先跑的一定是他們。
他們雖然綁在一起,但心並不齊。隻要找到突破口,逐個擊破,自然土崩瓦解。
“元輔所言極是。現在局勢還算可控,還沒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如果貿然出手,隻會讓局勢失控,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反倒讓建奴和蒙古得了好處。”
“元輔的安撫策略朕覺得可行,你們怎麼看?若有什麼補充,也可以提出來。”
過了片刻,眾臣紛紛點頭,一致認為安撫是當前最優解。
隻要操作得當,朝廷可以以最小代價解決遼東問題。
朱由校見眾人沒有異議,當即拍板,由他親自督辦,內閣與六部協助,並將此事列為絕密。一旦泄密,無論牽涉何人,嚴懲不貸。
“你們都是朝廷重臣,這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今日議事內容,不得外傳半句。哪怕夢話都不行,朕會讓錦衣衛守在你床邊聽著。”
“要是真出了岔子,彆怪朕無情。”
皇帝從未說過如此嚴厲的話,眾臣神色凝重,齊齊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