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所用盾牌五花八門,有鐵製的,也有木頭或藤條編織的,根本無法抵擋如此近距離的火器打擊。
叛軍雖也有弓弩,雖能勉強達到射程,但由於采用拋射方式,殺傷力大減。箭矢落在左衛軍精良的鐵甲上,大多隻是輕輕彈開,難以穿透。
左衛軍配合默契,裝備精良,在李鬆平的調度下穩如磐石,再次將叛軍壓製。
屈勤七見勢不妙,立即派出十幾名親信分頭傳達命令。若再不收攏兵力,局勢將徹底失控。
隻有將所有人集結起來,才有一戰之力,才有可能撐到建州援軍到來。
叛軍打算集中兵力與李鬆平決一死戰,而李鬆平也在調動部隊。
他以虎賁軍與神機營為骨乾,布成環形陣勢,控製整個城區,並逐步收縮包圍圈,意圖將叛軍一網打儘。
他還把騎兵部署在寬闊平坦的街道上設伏。
由於事發突然,時間不長,叛軍活動範圍有限,主要襲擊了當地的富戶與商賈。
在屈勤七的嚴令之下,叛軍迅速向主陣地靠攏。
孫賢等人看到己方人數不斷增加,膽氣重又高漲起來。
對麵的李鬆平最多不過千餘人,而他們卻有兩千多人。
隻要豁得出去,短時間內想消滅他們幾乎是天方夜譚。
在這些將領的鼓動之下,叛軍士氣高漲,嘶吼著朝左衛軍發起衝鋒。
對於李鬆平及部下而言,這正是他們最期待的情形。
那些畏首畏尾、貪生怕死之人反倒難以殲滅。
麵對這種密集衝鋒,正好符合陛下常提到的“排隊打靶”。
李鬆平再次祭出讓蒙古人都膽寒的利器——流光神機箭。
一輪火箭齊發,箭矢所至之處,叛軍倒下一片,炸死、燒傷者不計其數。
這些叛軍雖然見過火器,卻不熟悉,更從未裝備和使用過。
並非朝廷故意偏心或有貪腐之徒克扣軍備,而是遼地之人自身不願接受。
熊廷弼曾向朱由校上奏,明確指出這一點:遼人排斥火器,也無心研習。
在他們眼中,火器不過是根燒火棍,遠不如弓箭與馬刀來得趁手。
造成這一局麵的原因,部分源自李成梁父子。
當年的遼東鐵騎威震一方,被譽為天下最強之師。
每位遼將都夢想擁有這樣一支部隊,像李家父子那樣縱橫疆場。
因此,在他們看來,火器純屬多餘。
唯有威力強大、射程極遠的大將軍炮與紅夷大炮才配得上他們的目光。
戚家軍常用的佛郎機炮與虎蹲炮這類輕型火器,在他們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人一旦做出選擇,就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
落後就要挨打,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鐵律。
流光神機箭再次用實戰結果證明,羽林軍裝備它是明智之舉,朱由校的決定沒有錯。
在左衛軍防線的前方,遍地都是叛軍的屍首,許多重傷者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此時,李鬆平的合圍策略也已完成,叛軍的退路被徹底切斷。
叛軍目睹這一情形,士氣早已崩潰,戰意全無。
見敵軍士氣低迷、猶豫不決,左衛軍中一名千總騎馬走出盾陣,朝著對麵高聲喊話:
“將軍有令,放下武器、脫下盔甲,跪地投降者,可保全性命;若敢頑抗,天兵必誅之,三族難逃!”
話音未落,對麵便傳來金屬砸在地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