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使到來!”
正在現場巡查的陳廣與秦邦屏聞訊後,立刻從工地快步而出。見來者是皇帝身邊的錦衣衛,手持一道明黃手諭,二人連忙跪地接旨,神情恭敬。
信使朗聲宣讀:
“兩位將軍,陛下有令,即刻整備軍隊,攜帶糧草與藥材等軍需物資,先行開赴漢中待命!”
言罷,將諭令交予秦邦屏,又補充道:
“抵達漢中後,請秦邦屏將軍致書秦良玉將軍,並聯絡朱燮元,命二人整軍備戰,等候進一步指令。”
“二位將軍即刻將聖旨傳達各營,留下兩千虎賁軍在此迎候聖駕,其餘部隊整理裝備,立即南下。”
陳廣起身撣去塵土,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
“總算要入川了,在西安耽擱了不少時日,也不知這川地的土司,能不能比得過關外的敵軍。”
秦邦屏也接口道:
“離家快兩年了,如今終於要踏上歸途,再不回去,恐怕連家鄉的模樣都要記不清了。”
工程完工次日,駐紮西安月餘的南征軍團再次出發,朝著素有“天府之國”之稱的川蜀進發。
此前被槍械震懾的城中官員與士紳,得知軍隊終於撤離,紛紛鬆了一口氣。
隻要西安仍屬他們掌控,便不想再招惹這些兵士。他們早已將彈劾奏章送至京城,卻遲遲未得回應,前後數十上百封,皆如泥牛入海。
朝廷對此類行為竟未加製止,令他們震驚之餘,隻能暗罵朝中奸佞橫行、君主昏聵,卻也無可奈何。
在距西安不足百裡的渭南縣城外,皇帝朱由校暫作休整,並未入城。
經過十餘日的連續行軍,他即將踏入這座曆史悠久的古城。
西安城內的種種情形他已悉數知曉,雖說陳廣之舉略顯魯莽,但皇帝心中並無責怪,反倒頗感欣慰。
如今武將的地位實在太過卑微,若他再不稍稍傾斜資源,給予他們足夠的扶持,哪怕將所有文臣儘數誅滅,也難以扭轉局勢的根本。
那種深入骨髓的自卑與低微,隻能靠他們自己來甩開這沉重的枷鎖,外界的力量最多隻能給予些許助力。
朱由校決心逐步喚醒武將本應擁有的豪氣,要讓他們徹底擺脫文人施加於其身上的恐懼枷鎖。
軍隊安頓完畢,埋鍋造反之後,馬祥麟才回到皇帝身旁,他手拿地圖問道:
“陛下,我們是先往西安,還是改道直取漢中?”
“自然是先去西安,雖然時間有些緊張,但此行西安至關重要,絕不能跳過。”
“傳令全軍,待飯後飽食,休整兩個時辰,務必讓將士們恢複精神。”
“臉上也要收拾乾淨些,入城之時,要給朕展現出威嚴莊重的氣勢。”
畢竟這是皇上的親衛部隊,外在形象不可忽視,這不僅關乎皇家尊嚴、朝廷體麵,更是他人對皇上本人的第一印象。
同時,也是震懾地方文官士紳的最好方式。
“臣立刻去傳達軍令,將士們連日趕路,已經有些疲乏,確實需要時間整頓軍容。”
朱由校接過剛剛送來的、加熱好的肉夾饃說道:
“派人通知西安的王忠,就說朕將在天黑前抵達城西,讓他接管好城西防務,朕今晚就在軍營歇息。”
話音未落,他便大咬一口,用力咀嚼幾下便吞入腹中。
馬祥麟雖已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吃法,自己也吃過不少,但依舊覺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