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也免得有人以“名不正言不順”或“不合祖製”之類言辭對他進行攻擊。
敕令中還任命李之才為南京防務兵備駐防軍團總兵官,統管城中所有防務事務,包括招募訓練士兵、製造軍械等事宜。
張世澤則被委任為副總兵,兼任南京守備左參軍及中軍都督府斷事官。
雖說斷事官僅為五品官銜,但權力不小。
此職位在五軍都督府中的地位,堪比都察院,專司監察五軍都督府內的武官。
朱由校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南京多數勳貴皆在五軍都督府掛職。張世澤可憑斷事官身份直接管轄他們,即便對方身份顯赫也無例外,畢竟誰又能比國公繼承人更具背景?
儘管張世澤尚未建功立業,又年紀尚輕,但這並不影響朱由校對其的信任與重用。
作為英國公的嫡長孫,他的身份本身就是最堅實的後盾。
從出生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早已注定,地位即是無可爭議的通行證。
與此同時,朱由校也向南鎮撫司主官田爾耕下達了一道密令。
皇帝下令讓緹騎儘數出動,嚴密監視南京城的一舉一動,尤其關注手中握有軍權的勳貴武將,以及南京兵部尚書的動向。
南京兵部尚書一職權力極重,甚至超過北京的同僚。
北京那位雖掌管北方軍事,但上麵有內閣重臣、皇權壓頂,還要受其他五部尚書牽製。而南京的兵部尚書,幾乎是當地官場的最高決策者,諸多事務,他皆可拍板定奪。
他不僅掌控南方各省的軍備與衛所,還在南京守備部隊中兼任“參讚機務”一職。
“參讚機務”是朱棣遷都北京後設立的職位,意在製衡南京守備將領,避免他們獨攬軍權、蒙蔽聖聽,進而威脅皇位。
然而朱棣未曾料到,這一製度設計並未如他設想般運轉。
隨著時局演變,它反倒成了促成兵部尚書與勳貴武將之間合作的催化劑。
皇帝期望的文臣武將相互牽製的局麵未曾出現,反倒是雙方聯合士紳,沆瀣一氣,形成對抗皇權的利益集團。
朱由校對南京守備勳臣、常遇春之後——懷遠侯常胤續,了解不多。因此,他隻能設法提升李之才和張世澤的權力,讓他們能放手行事,不受掣肘。
魏國公徐宏基是個老謀深算之人,在局勢尚不明朗之際,絕不會輕易表態。朱由校正需要他這種猶豫與觀望心態,以迅速推動部署,儘快穩定局麵。
畢竟魏國公府仍是南京勳貴中的頭麵人物,即便如今不具守備之權,也無法與英國公比肩,但仍是群臣中的風向標。隻要他保持中立,不參與其中,對皇權而言,已是莫大的支持。
魏國公若沉默,其他勳貴自然會效仿,紛紛裝聾作啞,避事不出。
為安撫這群人,朱由校在聖旨中還特地加封徐宏基為太保,常胤續為太子少保,以此向他們釋放信號:你們仍是朝廷柱石,朕視你們為心腹之臣。
待錦衣衛千戶退下後,侍立在一旁的王朝輔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萬歲爺,這樣的安排是否太過倉促了些?”
“萬一他們真敢鋌而走險,聚眾作亂,煽動百姓脅迫萬歲爺放棄清查,又該如何應對?”
“李將軍與小公爺恐怕未必能鎮得住江南那些人,萬一出了差錯,後果不堪設想,萬歲爺又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