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從今往後,你們誰再遞奏折,先把那點想顯擺、想出風頭的心思給朕收起來!”
“朕記得洪武年間,太祖高皇帝就定下過規矩,不準在奏折裡夾帶與政事無關的東西!”
“怎麼,太祖高皇帝的話在你們耳朵裡就跟放屁一樣?”
“以後誰再敢拿滿紙詩詞來糊弄朕,朕照樣嚴懲不貸!”
文臣們總喜歡表現自己,自詡才華橫溢,不願甘於人後。
實際上,其中多數人不過是庸庸碌碌之輩,沒什麼真本事。
無論是在治理國家、管理政務,還是在領軍作戰方麵,都乏善可陳。
有些人連最基礎的民生經濟都理不順,卻還盲目自信。
人人都覺得自己是宰相之才,因此對朝廷和皇帝所授予的官職多有不滿。
但他們又拿不出政績,拿不出功勳來支撐自己的升遷。
於是隻能另尋他法,企圖引起皇帝注意,幻想一朝飛黃騰達,獲得破格提拔。
怎麼才能讓自己出現在皇帝的視線中?他們唯一的途徑就是靠上奏折。
於是,寫奏折成了一件既費心又難搞的事情。
他們動輒在開頭先寫一首詩或者填一闋詞,用來顯擺那點所謂才情。
中間再引經據典,大談聖賢之言,然後又講自己任職期間做了多少好事,立了什麼功勞。
真正要說的事,往往到最後才輕描淡寫地帶幾句。
據說在洪武初年,有位官員就是因為這樣被革職除名。
一篇上千字的奏章,通篇廢話連篇,淨是阿諛奉承之詞,直到最後幾十個字才切入正題。
朱元璋看後大發雷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罵得那人抬不起頭,名聲掃地。
從此立下規矩:你們要上奏,就直說事,彆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可等他一駕崩,沒過幾年,這風氣又慢慢抬頭,連朱棣都沒法徹底壓下去。
如今朱由校日理萬機,本來就煩事不斷,還要看這些毫無營養的奏章,怎能不生氣!
“內閣擬一份詔書,把朕剛才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寫進去,傳令六部九卿以及各地衙門。”
“以後誰再犯,朕先拿你們內閣問罪!”
“臣等遵旨。”
內閣幾位大學士自然站在皇帝這邊,於是恭敬地接下了旨意。
其他一些官員雖然也有反對的意見,但在朱由校眼裡,不過是幾個急於表現自己、吵鬨不休的小角色罷了。
他毫不留情地一一反駁,令這些人心中大感意外。誰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皇帝不僅行事果斷狠辣,言辭鋒利也不輸老練政客。
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他們被朱由校一番話打得猝不及防,根本反應不過來。
立下這兩項製度之後,朱由校乘勝追擊,將官員們呈上來的許多請求撥款、調糧的奏折駁回。
對於官員俸祿的補發問題,朱由校並未完全否定,但做了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