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本將軍奉旨前來傳達諭令,聖旨在此,你還是先看過再說。”
聽聞是皇上的旨意,劉義隆才停止責問。他整理好衣冠,雙手恭敬接過聖旨。
起初臉上尚有笑意,可當看完內容後,眼中震驚幾乎難以掩飾,瞳孔都睜得像雞蛋一樣大。
他被免職了,還要被軟禁在家,不得外出,不得與任何人往來。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到底想做什麼?竟不通過朝廷和內閣,直接下發這種命令?
“你們竟敢偽造聖旨,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就算真是聖旨,他也絕不會接受這種沒有合法程序的中旨。
“你仔細看看,聖旨上蓋有禦印與司禮監的紅章,難道你連聖旨也敢違抗?”
李之才毫不退讓,聲音陡然拔高,氣勢壓得劉義隆喘不過氣來。
劉義隆再細看,果然見到玉璽和司禮監印記,這才相信這是真的聖旨。
但他依舊不會接受,彆說中旨,就算是正式旨意,他也敢抗命不從。
見劉義隆不但不遵旨,還口出狂言,李之才立刻讓兩名親兵上前,一頓拳腳相加。
直到此時,劉義隆才真正服軟,趴在地上抱頭求饒,親兵這才停手。
隨後,李之才留下一百人看守劉義隆,並收繳了他的官印與符節。
天色微明,晨曦初現之際,南京防軍三萬餘人已全部完成集結。
皇城內外戒備森嚴,城門儘數被接管,百姓出門一看,心中茫然無措,隻覺得金陵城一夜之間換了天地。
朝中一些官員和富庶之家,見到一隊隊披著鐵甲的士兵在街中行走,內心難免忐忑。南軍平日裝備簡陋,能穿胸甲已屬難得,如今這般陣仗,實屬罕見。
如此情形,自大明建國以來前所未有,唯有靖難年間,燕王攻入南京時,才出現過軍隊接管城池的場麵。
年節的喜氣很快被陰雲籠罩,沉寂一日之後,許多心中有鬼的官員與世家坐不住了,紛紛派遣親信外出探聽風聲,想要弄清事態緣由。
相較之下,那些朝中官員更為焦躁,他們原以為出了天大的事,可等了一天,卻毫無動靜,反倒是這些士兵在城中趾高氣揚地轉了一圈。
幾位自命不凡的官員相約前往兵部尚書劉義隆府邸,想討個說法。
剛走到門口,便被攔下,不讓靠近半步。
其中一位年紀較輕、性情急躁的官員當場發怒,斥責道:
“你們是何人,竟敢阻攔我等去路?還敢持刀披甲,守在朝廷重臣府前,莫非是想造反?”
“見到我等不跪不拜,也不通報身份,看來是不懂規矩,你們是哪個營的,歸誰統領,如實報上!”
這番話,若放在從前,足以令一位沒有靠山的遊擊或參將嚇得魂飛魄散。
可惜如今不同往日,領頭的一位武將聽罷,竟仰天大笑,毫不掩飾輕蔑之意。
幾位文官一時愣住,原以為對方會低頭認錯,怎料反倒笑出聲來?
世道變了,這些出身低微的軍漢,竟也敢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笑聲落下後,那位身披全身鎧甲的武官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