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叫咱，難道就不是大明的皇帝了？”
“那個‘朕’字，咱用不慣！”
兩句話一出，再無人敢多言一字。
久而久之，連皇後平日也隻說“我”，不說“本宮”。
他們從不靠言語擺架子。
可一旦動怒，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撲麵而來。
此時此刻。
馬皇後的聲音悠悠響起，打破了這片死寂。
她的目光，並未落在群臣身上，而是飽含悲痛與憤慨，直直望向立於儲君之位的朱允炆。
“允炆，當初你在門口站著，為何不進來？”
“奶奶給了你機會，沒想到……”
“這才短短數月，你竟敢做出如此悖逆人倫之事？”
接連質問，令朱允炆麵色慘白如紙。
群臣聞言，神色也為之一震。
聽這話中之意，莫非這位二皇孫，早知內情？
難不成，眼前之人並非祖先顯靈？
而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
為何明明早已離世的皇後，會真實出現於此？
而且看這情形，似乎皇室內部早已知情？
百官不由自主，紛紛將目光投向朱允炆。
然而。
此時的朱允炆，仿佛才剛回過神來。
他迅速收斂臉上一切多餘神情，在最初的震驚過後——
忽然！
他的聲音陡然尖銳，情緒由驚恐轉為暴怒。
“你……到底是誰！”
“好大的膽子！”
“為何與祖奶奶容貌一模一樣？”
“好膽！”
“好膽！！”
此刻，朱允炆顯然已做出決斷。
他聲嘶力竭，全然出乎眾人預料，反應更是與常理相悖。
他選擇了——“否認”！
“祖奶奶早在洪武十五年便已仙逝，你是何方妖人？趁大明危難之際突然現身，究竟居心何在！”
朱允炆向前一步。
聲音刻意拔高，在這雄偉莊嚴的大殿中回蕩，震人心魄。
而這聲怒喝，恰如一記重錘，敲醒了在場每一位官員。
他們終於從目睹“皇後現世”的震撼中清醒過來，思緒逐漸恢複清明。
齊泰眼中仍殘留著驚愕，深深望了朱允炆一眼，眸中滿是不解。
另一側，方孝孺等人亦是如此。
儒家之道，尊崇天地君親師。
若眼前之人確為馬皇後，則其地位至尊至貴，對當朝擁有無可爭議的權威。
即便他們身為重臣，也無法、更不敢阻攔。
可正如朱允炆所言——
大明皇後早已去世十年，如今站在這裡的……又是何人？
聯想到近日種種變故，大明正處風雨飄搖的關鍵時刻。
倘若此人僅是容貌酷似皇後？若其圖謀不軌，意圖顛覆江山社稷……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
天下之大，又豈能找到如此逼真的相似之人？
還有，單是那張麵容，以及她身後早已於當年廢止的儀鸞司……
這一切，已讓局勢步入了一個轉折點。
這轉折，不僅關乎他們幾人。
更牽動著這座大殿內每一位官員的心神，甚至，是整個大明江山！
究竟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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