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夜……不怕嗎?”她輕聲問道,聲音像月光一樣柔軟。
“怕什麼?”林淵走到石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怕那個所謂的煤老板?還是怕曹化淳?”
“曹公公權傾朝野,又是東廠提督……”
“那又如何?”林淵打斷了她的話,端起茶杯一飲而儘,“他再厲害,也隻是皇帝的一條狗。如今大廈將傾,皇帝自顧不暇,他這條狗,又能凶狠到幾時?真正可怕的,從來不是站在明麵上的敵人。”
他放下茶杯,抬起頭,看向那輪殘月。
“圓圓,你知道嗎?今晚我救了錢彪,掌控了他,還在曹化淳麵前露了臉。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實際上,我們的處境,沒有絲毫改變。”
陳圓圓微微一怔。
林淵的意識,沉入了腦海深處的那幅國運圖。
圖卷上,代表大明的疆域依舊殘破不堪。雖然因為綁定了她這位鳳星,北京城上空那血紅的“亡國倒計時”暫停了,國運也補充了百分之十,但那侵蝕疆土的漆黑墨跡,並未停止蔓延,隻是速度減緩了許多。
就像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吃了一劑猛藥,暫時吊住了性命,但病根未除,依舊在緩慢地走向死亡。
“倒計時隻是暫停了,不是消失了。”林淵的聲音有些低沉,“想要讓大明真正活過來,一個你,還遠遠不夠。”
他需要找到下一個鳳星。
可是,下一個是誰?又在哪裡?
國運圖上,並未給出任何清晰的提示。不像上次,直接將“陳圓圓”三個字金光閃閃地標了出來。
這一次,隻有一片模糊的、被黑氣籠罩的疆域。
林淵閉上眼,前世的曆史知識在腦海中飛速翻湧。
崇禎末年,名動天下的奇女子……
秦淮八豔!
柳如是、李香君、卞玉京、董小宛……一個個鮮活的名字,從記憶深處跳了出來。她們才情蓋世,風骨卓然,在那個黑暗的時代,是為數不多的亮色。她們,極有可能也是承載著時代氣運的鳳星。
可問題是,這些人,大多身在江南。
江南,秦淮河畔,金陵城中。
而他,卻被困在這座即將淪為人間地獄的北京城。李自成的大軍,用不了多久就會兵臨城下,將這裡圍成一座鐵桶。到時候,彆說去江南,就算是一隻鳥,也休想飛出去。
遠水,救不了近火。
林淵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他之前的思路,錯了。
他總想著如何儘快找到下一位鳳星,來為大明“續命”。卻忽略了最根本的問題——他自己,還太過弱小。
他現在隻是一個校尉,手裡隻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小六子,一個被嚇破了膽的錢彪。就算他現在就知道柳如是身在何處,他又能如何?千裡迢迢去江南找人?彆說路上的艱難險阻,他連出城的路引都未必能搞到。
所以,當務之急,不是去想那些遠在天邊的鳳星。
而是要在這座即將毀滅的京城裡,在這片最危險的土地上,先站穩腳跟。
他需要權,需要錢,需要人手。他需要一股足以在亂世中自保,甚至能撬動時局的力量。
而眼下,最大的一個機會,或者說,最大的一個挑戰,就是明天。
司禮監,曹化淳。
那個陰柔狠戾的老太監,那個手握東廠大權、權傾朝野的司禮監秉筆。
在彆人看來,那是龍潭虎穴。
但在林淵眼中,那卻是一塊絕佳的踏板。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裡,帶著一絲冰冷的、不計後果的瘋狂。
曹化淳想敲打他,想看看他的斤兩?
好啊。
那就讓他看個清楚。
他林淵,不止想在這京城裡活下去。
他還要借著這滔天的亂世,乘風而上!
陳圓圓看著林淵臉上一閃而過的森然笑意,心頭沒來由地一顫。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也還要……令人著迷。
“公子……”她輕聲開口,想問些什麼。
林淵卻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皺,仿佛也拍去了心中所有的迷茫。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他抬頭望向司禮監的方向,目光深邃如夜,“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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