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小六子讚許地點了點頭,“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對於周管家你來說,隻是舉手之勞。”
他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魔力:“你那位好族叔,周大富,平日裡待你如何啊?”
周福的臉色微微一變。
待他如何?
外人看來,他是周府大管家,一人之下,百人之上,風光無限。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周大富眼裡,他連一條狗都不如。呼來喝去,打罵隨心,克扣月錢是常有的事,稍有不順心,一口濃痰都能吐到他臉上。他之所以忍著,不過是為了那點微薄的收入,和“周府管家”這個能唬人的名頭罷了。
小六子將周福的神情變化儘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周管家,你仔細想想。你兒子今晚要被人剁手,這事兒要是讓你那位族叔知道了,他會拿出五百兩銀子來救人嗎?”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憐憫與嘲弄。
“我猜,他不但不會,可能還會罵你教子無方,給你那本就不多的月錢,再扣上一半。至於你兒子的手……在他眼裡,怕是連他府上一隻金魚都比不上吧?”
這番話,如同一根根尖銳的鋼針,狠狠地紮進了周福的心裡。他想反駁,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小六子說的,就是事實。那個肥胖、殘忍、刻薄的男人,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看著周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小六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再次掏出那張銀票,這一次,直接塞進了周福的手裡。銀票的質感,溫潤而真實,讓周福冰冷的手,有了一絲暖意。
“現在,你麵前有兩條路。”小六子的聲音變得沉穩而有力,“一條,是回去繼續給你那位好叔叔當牛做馬,眼睜睜看著你唯一的兒子變成一個殘廢,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然後,你繼續忍氣吞聲,直到你老得乾不動了,被他像扔一塊破抹布一樣,扔出周府。”
“另一條路……”他微微一笑,“幫我做幾件小事。事成之後,不但這五百兩是你的,我還可以另外再給你五百兩。足夠你帶著你兒子離開金陵,去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買幾畝薄田,做個安安穩穩的富家翁。從此,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再也不用受那份窩囊氣。”
巷子口的風吹了進來,帶著一絲涼意。
周福捏著那張銀票,手心已經滿是冷汗。他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一邊是周大富那張猙獰肥碩的臉,一邊是兒子在地上哀嚎的慘狀,還有這年輕人描繪出的,那個安穩富足的未來。
背叛,還是絕望?
這是一個並不難做的選擇題。
他猛地抬起頭,平日裡總是習慣性諂媚的眼睛裡,此刻竟迸發出一絲狠戾的光芒。那是被壓抑了太久的怨恨,和被逼到絕境的瘋狂。
“好!”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我跟你乾!你說,要我做什麼!”
小六子笑了。
笑得像一隻剛剛偷到雞的狐狸。
他拍了拍周福的肩膀,語氣又恢複了那種輕鬆寫意:“彆緊張,周管家。說了,是小事。”
他湊到周福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吩咐了幾句。
周福聽著,眼睛越睜越大,臉上先是困惑,隨即是震驚,最後變成了一種夾雜著恐懼和興奮的古怪神情。
“就……就這麼簡單?”他有些不敢相信。
“就這麼簡單。”小六子後退一步,重新拉開距離,又變成了那個無害的清秀青年,“去吧,先去把你兒子的事情解決了。記住,從現在開始,你還是那個忠心耿耿的周府大管家。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明白嗎?”
“明白,小的明白!”周福連連點頭,他將那張救命的銀票死死地攥在手心,像是攥住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命運。他對著小六子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幾乎是跑著衝出了巷子。
看著周福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小六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他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小的竹哨,放在嘴邊,吹出了一聲短促而清亮的鳥鳴。
黑暗中,幾條人影無聲無息地閃了出來,正是之前一直潛伏在四周的錦衣衛校尉。
“六爺,魚兒上鉤了。”一人低聲笑道。
“嗯。”小六子將剩下的瓜子揣回懷裡,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抬頭望向城東周府的方向,眼神裡閃過一絲與他年齡不符的冷酷與老練。
“魚兒是上鉤了,但光有內應還不夠。”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和林淵如出一轍的、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壞笑。
“大人布下的第二步和第三步,也該發動了。我倒要看看,當周大富發現自己後院起火,外麵流言四起,甚至連男人的根本都成了全城的笑柄時,他還有沒有心情,去當那個‘風雅’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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