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秋深似刃】
青石鎮的秋比彆處涼。
趙崢站在鎮口老槐樹下,望著斑駁的樹影,喉間發緊。三十年前,他隨師父寒江劍初到這裡,鎮口茶棚的老周頭總愛塞給他糖蒸酥酪。如今茶棚還在,老周頭的孫子正踮腳擦門楣,見他過來,怯生生喊了聲:“趙……趙爺?”
“我是趙崢。”他聲音發啞,“周伯呢?”
少年撓頭:“周爺爺三年前走了……臨終前還說,要是見著您,讓我把這個給您。”他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打開是塊褪色的劍穗——正是寒江劍當年掛在鎮口茶棚的那枚。
沈清如輕輕碰他手背:“走吧。”
三人沿著青石板路往鎮後走。陸清弦忽然停步:“前麵是陸家舊宅。”
那是座爬滿藤蘿的院子,朱漆大門雖褪了色,“陸府”二字仍筆力遒勁。趙崢記得,陸清弦幼時總說他爹是鎮上的教書先生,後來……後來陸家一夜之間人去樓空,隻留半塊染血的玉佩在井邊。
【舊宅·塵封往事】
推開門,滿院枯葉被風卷起。
正廳供桌上擺著塊靈牌,寫著“先父陸文遠之位”。供桌下壓著本泛黃的賬冊,陸清弦翻開,瞳孔驟縮——是陸家曆年收徒的名錄,每頁都標注著“資質”“去向”。
“我爹不是教書先生。”陸清弦聲音發顫,“他是‘百曉生’,專門替江湖各派查訪秘聞。”他指著名錄最後一頁,“看,二十年前的‘寒江劍派滅門案’,線索指向……”
“鐵鞭門內鬼。”趙崢接口。他認出名錄上一個名字——張懷義,當年鐵鞭門最年輕的執事,曾隨沈清如師父去寒江劍派賀壽。
沈清如猛地攥緊鐵鞭:“不可能!我師父最恨同門相殘……”
院外傳來馬蹄聲。
七騎快馬衝進鎮子,為首的騎士掀開鬥篷,露出張刀疤臉:“趙崢!沈清如!陸清弦!鐵鞭門有令,拿下毒王穀餘孽!”
為首者是鐵鞭門執法堂長老,趙崢認得他——當年曾護送師兄去襄陽送密信。
“長老,我們是來查二十年前的滅門案!”沈清如揚聲道,“張懷義的名字,你可還記得?”
長老臉色驟變,突然出手!他的鐵鞭裹著罡風,直取沈清如咽喉!
【對峙·真相碎片】
沈清如旋身避開,鐵鞭抽在廊柱上,裂開道深縫。
“張懷義是毒王穀安插在鐵鞭門的暗樁!”陸清弦甩出賬冊,“當年寒江劍派發現他私通毒王穀,要上報武林盟,他便勾結外人滅了寒江劍派滿門!”
長老嘶吼:“住口!那是汙蔑!”
趙崢的短刃已抵住他心口:“我師兄當年也查到此事,所以他才被滅口!你護著他,究竟是忠於鐵鞭門,還是……”
“而是你是張懷義的徒弟!”沈清如突然道,“你腕間的胎記,和張懷義一模一樣!”
長老渾身劇震,鐵鞭“當啷”落地。
“當年……是張師叔救了我。”他哽咽,“寒江劍派滅門那晚,我躲在柴房,是他把我塞進運棺材的車,送出鎮子。後來他帶我去鐵鞭門,說‘江湖不能沒有鐵鞭門的公道’……可我沒想到,他一直和毒王穀有聯絡……”
院外傳來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