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雪比往年來得密。
陸清弦與沈清如住在南城“來福客棧”,窗台上堆著半寸厚雪。沈清如趴在桌前整理藥囊,將止血散、金瘡藥分門彆類:“趙將軍說,樞密院要召我們明天議事,商量水師操練的事。”
陸清弦倚窗望雪,鎮北劍橫在膝頭:“怕隻怕,天樞閣不會讓我們這麼安穩。”
話音未落,樓下傳來瓷器碎裂聲。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躍起。陸清弦推窗而出,隻見樓下大堂裡,七八個黑衣人正舉刀砍向跑堂。為首者穿玄色大氅,麵覆青銅饕餮麵具,手中長刀泛著幽藍——是淬了毒的“閻羅刀”。
“天樞閣‘煞星堂’!”沈清如從二樓躍下,軟劍如銀鏈抖開,“他們是來取殘碑拓本的!”
煞星堂主刀勢狠辣,“裂地斬”劈向跑堂心口。陸清弦“驚鴻”式掠過,鎮北劍格開刀鋒,火星四濺。沈清如軟劍纏住另一人手腕,甩向柱子,那人悶哼撞在牆上。
“交出拓本,留你們全屍!”堂主摘下麵具,竟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左臉有道刀疤,目光陰毒,“閣主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帖!”
陸清弦瞳孔微縮——這刀疤,他在李元吉的血書裡見過!李元吉曾提過,天樞閣有個“刀疤夫人”,專司拷問與暗殺。
“夫人倒是好記性。”陸清弦冷笑,“拓本早送進樞密院了,你今日來,怕是隻能帶回兩具屍體。”
刀疤夫人厲喝:“冥頑不靈!”刀光暴漲,劈出“鬼哭三式”。陸清弦劍走輕靈,“寒梅三弄”接“疏影橫斜”,劍氣封住刀路;沈清如軟劍如遊魚,專挑刀背關節處下手。
混戰中,一名黑衣人繞到陸清弦背後,短刃直刺他後心!沈清如察覺,軟劍回撤,卻被另一人纏住。刀疤夫人趁機欺身近前,刀尖抵住陸清弦咽喉:“受死!”
“叮!”
一枚銅錢破空而來,精準釘入刀疤夫人手腕。她吃痛鬆刀,陸清弦旋身甩劍,鎮北劍挑飛她發間銀簪——簪頭刻著“樞”字,是天樞閣核心成員的信物。
“你到底是誰?”陸清弦追問。
刀疤夫人抹了把嘴角血,獰笑:“陸清弦,你以為殺了周虎、破了殘碑,就能護得住大梁?閣主的計劃,才剛開始……”她突然咬碎口中蠟丸,身軀僵直,片刻後化作一灘黑血。
眾黑衣人見狀,紛紛自刎。陸清弦皺眉看向地上屍體:“他們服了毒,寧死不說。”
【樞密院·棋局暗湧】
次日清晨,樞密院暖閣。
韓樞密使展開北戎密探截獲的密信,拍在案上:“諸位看看,天樞閣竟與北戎左賢王勾結!他們要助北戎繞過洛水,直取汴京!”
殿內一片嘩然。陸清弦與沈清如站在階下,聽著眾臣爭論。皇帝揉著眉心:“朕派去北境的探子回報,北戎確實在集結兵力。”
“陛下!”韓樞密使躬身,“當務之急,是加強汴京防務。水師操練需時,不如先調鎮北軍回防。”
“不可!”陸清弦出列,“鎮北軍駐守北境,若調回,北戎更可長驅直入。依末將之見,速派輕騎傳信,命鎮北軍分兵三路,沿途設伏。”
皇帝點頭:“就依陸愛卿所言。另,沈姑娘。”他看向沈清如,“你與李元吉相熟,可願去鎮北軍,協助整理布防圖?”
沈清如望向陸清弦,後者點頭:“去吧,我陪你去。”
【鎮北軍·舊識重逢】
鎮北軍駐地,積雪覆蓋校場。
老將軍周世雄坐在演武廳,手裡攥著李元吉的血書:“你們來了?我就知道,這小子沒白死。”他將血書拍在案上,“天樞閣的陰謀,元吉早寫明白了。”
沈清如翻開血書,最後一頁歪歪扭扭寫著:“刀疤夫人是閣主義妹,她懷裡有半枚虎符——能調北戎十萬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