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晨光啟程,暗室囑托】
天剛蒙蒙亮,藥師廟的殘燭已熄。沈清如靠在石台上,將軟劍橫在膝間,指尖摩挲著劍柄——昨夜鼠群之亂後,她對這把劍的熟悉又深了幾分。暗室入口的機關她已摸清:拉動左側第三塊地磚,入口便會降下石板封閉,至少能擋半個時辰。
“我們走了。”陸清弦的聲音從洞口傳來。他換下了沾血的外袍,臂上傷口用乾淨布條重新包紮,孤鴻劍斜背身後。雪娘子跟在他身後,斷刀用布裹好綁在腰間,肋下傷口貼了雪娘子自製的草藥膏,走路時仍有些微跛。
沈清如點頭,目光落在陸清弦腰間的玉盒上——裡麵是最後一片七星海棠花瓣。“小心些,”她輕聲道,“還魂草要找新鮮的,莖須帶紫斑的才有效。”
“放心。”陸清弦俯身,指尖拂過她發梢,“你守好這裡,我們午時前回來。”
雪娘子拉開洞口石板,晨光漏進來,照見她眼底的堅定:“若有動靜,立刻啟動機關,我們會儘快趕回。”
兩人先後躍出暗室,沈清如聽著他們踩過腐葉的腳步聲漸遠,才緩緩闔眼調息。護心丹的藥效還未完全消散,她內力雖弱,五感卻比平日敏銳幾分——這暗室的每一絲風聲、每一粒塵埃的飄落,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第二節:後山尋藥,野豬攔路】
藥師廟後山果然陰濕,石徑上覆著青苔,兩側岩壁滲著水珠,空氣裡混著腐葉與泥土的腥氣。陸清弦按地圖指引,專往石縫密集處搜尋——還魂草“葉如鋸齒,莖帶紫斑”,需長在背陰的岩縫裡。
“這邊!”雪娘子撥開一叢蕨類植物,指著岩壁凹陷處。幾株暗綠色小草從石縫中探出,葉片邊緣果然帶著細密的鋸齒,莖稈泛著淡淡的紫斑,正是還魂草。陸清弦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挖開石縫,連根帶土取出三株,放入懷中布囊。
“清心湯的藥材呢?”雪娘子問。陸清弦展開地圖,上麵除了還魂草,還標著“竹葉、甘草、麥冬”三種——皆生於向陽坡地,性涼清熱。兩人沿山徑上行,不多時便見一片稀疏的竹林,竹葉青翠欲滴,正是清心湯的主料。
正要采摘,忽聽竹林深處傳來“呼哧”聲,像是野獸喘息。雪娘子按住陸清弦手臂,低聲道:“有東西。”兩人屏息躲在竹叢後,隻見一頭壯碩的野豬從林中竄出,獠牙外翻,雙目赤紅,顯然是被驚擾了巢穴。
野豬嗅了嗅空氣,突然朝兩人藏身處衝來!陸清弦一把推開雪娘子,孤鴻劍出鞘,劍尖斜指地麵——“白虹貫日”的起手式,劍身微顫,蓄勢待發。雪娘子則抄起地上的斷刀,貓腰躲到一塊岩石後,斷刀橫在胸前,準備攻其下盤。
野豬撞斷兩根竹子,獠牙直刺陸清弦麵門。他側身避讓,劍隨身轉,“唰”地劃過野豬頸部——劍刃雖薄,卻因灌注了巧勁,在野豬脖頸上劃開一道深口。野豬吃痛狂吼,掉頭朝雪娘子撲去。雪娘子等的就是這一刻:她猛地從岩石後躍出,斷刀自下而上撩起,刀刃精準切入野豬前腿關節這是野豬發力的支撐點)。
“噗嗤”一聲,斷刀卡在骨縫中。野豬前腿一軟,轟然倒地,鮮血濺了雪娘子半身。陸清弦趁機上前,孤鴻劍對準野豬心口刺入,徹底結果了它。
“好一招斷筋!”陸清弦拔出劍,甩去血珠,“你怎知它關節是弱點?”
雪娘子拔出斷刀,擦了擦上麵的血汙:“我師父說過,野豬衝鋒靠前腿發力,關節最脆。斷刀雖短,專攻此處正好。”她看向野豬屍體,“這肉烤了能吃,權當午飯。”
【第三節:殘部蹤跡,陷阱預警】
兩人采摘完竹葉、甘草、麥冬,正要下山,雪娘子忽然停步,蹲下身查看地麵:“有腳印。”
陸清弦湊近,隻見泥地上留著幾個淺坑,邊緣帶著草屑——是有人刻意用腳尖輕踩,偽裝成野獸足跡的痕跡。更遠處,幾根折斷的樹枝呈直線排列,像是有人用藤蔓設下的絆索陷阱。
“黑風寨殘部。”陸清弦眼神一冷,“他們果然追蹤來了。”
雪娘子撿起一根樹枝,上麵還纏著半截麻繩:“這陷阱做得粗糙,是想引我們踩中後圍攻。我們繞路走。”她指著西側一條更陡峭的小徑,“那邊是獵戶常走的路,殘部想不到我們會選險道。”
兩人改道西行,一路格外警惕。行至半山腰,忽聽頭頂傳來“簌簌”聲——抬頭一看,竟是幾個黑衣人從樹冠上躍下,手中拿著鋼刀,正是黑風寨的裝束!為首之人蒙著麵,隻露出一雙三角眼,正是昨日山賊中的小頭目“獨眼龍”上一章屠三刀死後,他僥幸逃脫)。
“陸清弦,交出‘蓮心’,爺爺留你全屍!”獨眼龍獰笑著,揮刀衝來。他身後五名黑衣人呈扇形散開,封死了所有退路。
陸清弦將裝藥的布囊塞給雪娘子,孤鴻劍橫在胸前:“雪妹,你帶藥先走,我斷後!”
“少廢話!”雪娘子斷刀一揚,主動迎向獨眼龍,“你的對手是我!”她身形靈動,斷刀專攻獨眼龍持刀的手腕——這是她對付使刀者的慣用手法。獨眼龍沒想到她如此悍勇,慌忙格擋,卻被斷刀劃破虎口,鋼刀“當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