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臨時營地,寒潭引路】
山神廟的殘垣在晨光中投下斑駁影子,陸清弦躺在鋪著乾草的擔架上,肩頭傷口的黑斑已蔓延至胸口,呼吸微弱如遊絲。南宮明用銀針封住他幾處大穴,又喂下最後一劑“續命丹”,額上汗珠涔涔:“毒素已侵入心脈,若三日之內找不到寒潭水,神仙難救。”
藥人石頭蹲在廟門口,用匕首削著根竹簽在地上畫圖:“我弟弟‘石墩’去年采藥時見過寒潭,在‘斷魂嶺’北麓,藏在鷹愁澗的瀑布後麵。那裡地勢險,隻有一條樵夫踩出來的小路,雨天還會塌方。”他指著圖中一處標記,“過了鷹愁澗,再翻兩座山,就能看見潭邊的‘冰晶草’——那是解藥引子,得趁日出前采,不然藥性會散。”
南宮烈將漁叉往地上一插:“那就走!我背著陸兄,你和南宮明帶藥人護著小豆子,石墩帶路。”
“不可!”南宮明按住他,“你背人趕路太慢,東廠的人隨時可能追來。還是用‘滑竿’抬,我和石頭輪流抬前杠,藥叟帶幾個藥人在兩側警戒。”
眾人分頭準備:藥叟從破廟梁上拆下幾根舊椽子,用藤蔓捆成簡易滑竿;南宮明將剩餘的“解毒散”分成小包,塞進每人懷裡;石頭則去林子裡找他弟弟石墩——那小子身材敦實,背著個半人高的藥簍,正蹲在地上辨認草藥。
“哥,寒潭的水真能解‘七星海棠’?”石墩揉著惺忪睡眼,藥簍裡裝著幾株帶刺的“鬼針草”。
“南宮公子說的。”石頭壓低聲音,“你上次不是說見過‘冰晶草’嗎?這次跟緊了,彆亂跑。”
【第二節:鷹愁澗畔,伏兵突起】
午時剛過,隊伍行至鷹愁澗。澗水湍急如奔馬,兩岸峭壁如刀削,唯一的小路緊貼山壁,寬僅容一人通過。石墩在前頭探路,突然“哎喲”一聲踩空,幸虧抓住藤蔓才沒墜澗。
“小心!”陸清弦不知何時醒了,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南宮明按住:“你傷勢未穩,躺著!”他目光掃過澗對岸——幾叢灌木無風自動,隱約有金屬反光。
“有埋伏!”藥叟拄拐低喝,藥人們立刻圍成半圓,將滑竿護在中央。話音未落,對岸“嗖嗖”射來十幾支羽箭,直奔滑竿上的陸清弦!南宮烈揮漁叉格擋,“叮叮當當”擊落大半,仍有三支穿透藤蔓,擦著陸清弦耳邊飛過。
“是東廠的餘孽!”石墩趴在地上,指著對岸喊,“他們穿黑衣,袖口繡著‘蠍子’!”
陸清弦強撐起身,孤鴻劍拄地:“南宮烈,你帶藥人守住澗口,彆讓他們過河;南宮明,照顧好小豆子;我去會會他們。”
他剛邁出兩步,對岸突然衝出五個人——為首的光頭漢子手持一對“镔鐵判官筆”,正是東廠“蠍子衛”的副百戶“禿鷲”。這禿鷲曾在魏忠賢身邊當差,使的判官筆專點穴道,陰狠毒辣。
“陸清弦,拿命來!”禿鷲怪笑,雙筆如毒蛇吐信,直取陸清弦咽喉。陸清弦側身避過,孤鴻劍順勢下撩——“當”的一聲,劍刃與判官筆相撞,火花四濺。他這才發現,這禿鷲的內力竟比普通番役深厚,筆尖帶著股黏勁,震得他虎口發麻。
【第三節:劍筆爭鋒,藥人助陣】
“殘雪歸鴻!”陸清弦劍招突變,劍尖如雪花飄灑,專攻禿鷲手腕。禿鷲雙筆交叉格擋,卻被劍勢帶偏,判官筆“啪”地戳進旁邊岩石,碎石飛濺。他吃了一驚,沒想到陸清弦重傷之下還能使出這等劍法。
另外四個蠍子衛見狀,從側麵包抄過來:兩人持刀砍向陸清弦雙腿,一人擲出飛鏢,最後一人竟抱著個藥人正是之前被柳沐陽控製的小豆子)“嘿嘿”冷笑:“陸少俠,你再動一下,我就捏碎他喉嚨!”
“放了他!”陸清弦劍勢稍緩。
“拿藥王令來換!”禿鷲趁機欺近,雙筆直點陸清弦膻中穴。陸清弦旋身避過,卻見那抱藥人的蠍子衛突然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往小豆子嘴裡灌——“不好!是‘蝕心散’!”南宮明的驚呼從後方傳來。
陸清弦目眥欲裂,孤鴻劍脫手飛出,如閃電般刺向那蠍子衛後心!“噗嗤”一聲,劍尖貫穿其胸膛,那人慘叫著鬆開手,小豆子滾落在地。禿鷲見狀,雙筆齊出,想要奪回藥人,卻被趕來的南宮烈用漁叉攔住:“禿鷲,納命來!”
漁叉與判官筆相撞,南宮烈隻覺一股巨力傳來,虎口崩裂,漁叉差點脫手。他早年跟漁民學過“浪裡蛟”棍法,此刻將棍法融於漁叉,叉杆舞成風車,逼得禿鷲連連後退。另外三個蠍子衛見同伴被殺,轉身想逃,卻被藥叟帶著藥人攔住——藥人們雖不善搏擊,卻懂得用“絆馬索”藤蔓搓成)纏住對方腳踝,再用石塊砸其膝蓋。
【第四節:澗邊療傷,暗流湧動】
戰鬥結束,禿鷲已氣絕身亡,三個蠍子衛被藥人捆成粽子。南宮明衝過去檢查小豆子,卻見他嘴唇烏紫,呼吸急促:“蝕心散入體太快,必須用‘金銀花’和‘綠豆’煎水解毒,還得紮‘人中’‘湧泉’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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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弦收劍入鞘,走到澗邊清洗劍上血跡。他肩頭的黑斑仍在擴散,每動一下都疼得鑽心。石墩湊過來,從藥簍裡掏出株帶白霜的草:“陸大哥,這是‘雪見草’,搗爛敷傷口能消腫,比‘解毒散’管用。”
陸清弦接過草葉,咬碎後敷在傷口上——清涼之感稍減灼痛。他望著湍急的澗水,突然道:“禿鷲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走這條路?”
“定是有人泄密。”南宮烈踢了踢地上的蠍子衛屍體,從其懷中搜出塊令牌——上麵刻著“魏”字,背麵是蠍子圖案。
“魏忠賢的人早就盯上我們了。”陸清弦握緊令牌,“看來寒潭之行不會太平。”
此時,石墩指著澗下遊驚呼:“哥!你看那是什麼?”眾人望去,隻見澗水下遊漂來幾具屍體,皆是回春堂的夥計打扮,身上布滿蠱蟲咬痕——正是之前失蹤的藥人!
“魏忠賢在用活藥人探路……”陸清弦心中一沉,“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在天黑前趕到寒潭。”
【第五節:夜宿破廟,寒潭在望】
傍晚時分,隊伍在一處廢棄的山神廟落腳。廟後山坡上長滿“冰晶草”,葉片上結著層白霜,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石墩帶著兩個藥人去采藥,南宮明則忙著用“雪見草”和“金銀花”給眾人敷傷。
陸清弦靠在廟柱上,看著南宮明為小豆子施針。那孩子臉色已好轉,隻是還有些虛弱。他忽然問道:“南宮明,你說這寒潭水真能解‘七星海棠’毒?”
“書上記載,‘寒潭水’生於極陰之地,性寒可克百毒。”南宮明歎了口氣,“但‘七星海棠’是西域奇毒,能否奏效,還得試過才知道。”
陸清弦望向廟外——月亮被烏雲遮住,遠山如墨。他摸出懷中的半塊血玉378章崩碎時收起的),玉麵上還沾著蠱蟲體液:“若不行,就用這血玉配‘蝕骨草’再試一次……總之,我不能就這麼倒下。”
“陸兄!”石墩抱著藥簍跑進來,“冰晶草采到了!可……可寒潭那邊有動靜,好像有人在挖什麼東西!”
陸清弦猛地站起身,肩頭傷口撕裂般疼痛,他卻渾然不覺:“備好兵器,我們去看看!”
月光下,遠處鷹愁澗的方向,隱約可見幾點火光——魏忠賢的人,已經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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