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後悔的？
大概就是知道了周既明要和覃苗苗結婚的那刻，心裡漫天的酸意翻湧著襲來，好似巨浪般要將她淹沒。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卑劣，可她就是忍不住。
明明並不愛他，可看到他對著覃苗苗笑，看到他攬著覃苗苗參加圈子裡的聚會，兩人眉目間的溫柔繾綣都成了她苦口的毒藥。
冷霜凝看向走廊裡那個隱約的身影，露在被子外麵的手漸漸收緊……
……
周既明握著電話朝走廊儘頭走去，電話裡是劉偉謹慎的聲音，“您放心，周總，我已經把套餐裡的烈酒都換掉成了低度酒，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我不是問你這個。”周既明看向窗外，視線在黑夜的虛無中漂移，久久也尋不到落處，“我沒記錯的話，‘午夜’最貴的套餐也就不過十幾萬而已……”
劉偉本還想遮掩一二，這下子也瞞不住了，隻好如實說道：“是。覃小姐……還有彆的消費。”
“點了幾個？”
周既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莫名的叫人心裡發慌。
劉偉停頓了兩秒，艱難的開口解釋道，“周總，我安排進去的人都是接受過專業培訓的，絕對不會對覃小姐有無禮舉動。而且蘇小姐也在……”
借給劉偉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安排那些混跡夜場多年的牛郎進去，但偏偏覃苗苗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周既明捏了捏眉心，壓抑著怒火冷聲道：“把人弄出去！”
“這……”劉偉捏了一把汗，“覃小姐要是不肯走怎麼辦？您也知道她的脾氣……”
“你TMD聽不懂話是嗎？”周既明一想到覃苗苗喝完酒的模樣，額頭青筋直跳，“把你的人弄出去！……把人給我看好了！”
“明白了，周總！”
電話啪的被掛斷，劉偉長籲一口氣，在原地定了定神，才又敲響了覃苗苗所在的卡包門。
“覃小姐，蘇小姐，打擾一下。遇上臨時檢查，所有在崗員工都需要拿著身份證下去刷個臉，他們倆……”
蘇瑾瓊看出劉偉臉上的不自然，轉念便猜出是周既明乾預了。
剛要出聲應下，覃苗苗不乾了，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劉偉！你少在這兒打馬虎眼！”
劉偉雖然心裡慌，但麵上仍笑吟吟的，“覃小姐，確實是檢查，您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下去看看。”
覃苗苗聞言“啪”的一聲放下酒杯，作勢就要跟著一起下去。
蘇瑾瓊趕緊上去攔住她，朝那幾個麵麵相覷的男模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倆趕緊跟劉經理下去吧。”
等到人都走了，她才嗔怪了一句，“你跟人家較什麼勁啊？他們又沒惹你。”
覃苗苗：“他敢替周既明傳話就是惹了我。”
蘇瑾瓊笑道：“你看，你也能看明白，卻非得裝腔作勢的要跟著人家下去，沒看劉偉臉都白了。”
“活該！”
覃苗苗賭氣似的又倒了一杯酒，仰頭乾下。酒水順著下頜滑到衣領裡，將好好的一件軟絲襯衫浸染的一片斑駁。
“小瑾，你說他是不是還是在乎我的？”覃苗苗垂下眼簾，聲音發沉，“不然我去哪，做什麼，他為什麼還要過問？”
蘇瑾瓊沉默片刻，說道：“苗苗，和既明哥結婚的人是你，其實你隻需要處理好你們的夫妻關係就好了，其他人都不用在意。”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既明哥……隻是不擅長表達。”
覃苗苗沒吭聲，心裡卻鬆動了些。
拿過手機想給周既明發個微信，卻突然看到屏幕上有消息彈窗——是冷霜凝的小紅書剛剛更新了一條新的圖文。
她遲疑了片刻，點開，人也瞬間怔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