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學醫多年,老師已是耳順之年,尚且能奮戰在一線,身為弟子的我又怎能安心留在四九城。”
“去吧~想去就去吧~”
就在這時,顧庭柏一錘定音。
“戰場凶險,爹和娘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軍醫的責任是治病救人,千萬不要和敵人正麵衝突。”
聞言,顧三河站起身,跪在顧庭柏和李子雯的麵前。
“爹,娘,兒子不孝,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快起來~”李子雯急忙將他扶起。
“你爹娘十幾歲就參加革命,這點覺悟還能沒有嗎?”顧庭柏虛空指了指顧三河,“可覺悟歸覺悟,該擔心還是一樣擔心,因為你是我們的孩子~”
最終,顧庭柏和李子雯表示支持顧三河參軍入伍的決定。
晚上,夜深人靜,顧庭柏獨自坐在房間裡發呆。
“當家的,你在擔心三河子嗎?”李子雯看著丈夫,麵露擔憂。
顧庭柏苦笑著歎了口氣,“阿雯,我現在終於能體會,爹當初送我們離家時的心情了。”
自古忠孝難兩全,尤其是在國家有難的時候,顧老蔫到死都沒能等回兒子兒媳,又何嘗不是戰爭年代的悲哀。
翌日,顧三河手持介紹信,前往軍管會報名參軍。
他是名副其實的主治醫師,按照現在的規定,隻要審查通過,可以直接進入部隊成為軍醫。
軍管會對顧三河非常重視,16歲的主治醫師,在哪裡都得當寶貝供著,怎麼來參軍了?
隨著深入審查,更多顧三河的信息被披露出來。
1934年出生在東北,之後一直生活在淪陷區,1946年獨自一人進京與父母團聚。
父母均是我黨優秀工作者,父親是東城分局副局長,母親是軍管會戶籍處辦公室主任,紅的發紫。
本以為這就算了,沒想到顧三河本人的履曆卻更誇張。
12歲讀高中,14歲讀大學。
年僅16歲就成為四九城大學附屬醫院創傷外科的主治醫師,並在醫院創下多項手術記錄。
同時,他還是中醫大家袁世濟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袁老先生親自出麵作證,說他這個徒弟早在1947年就達到了出師標準。
這是人才?
不,這是妖孽!
這樣一位中西醫雙料妖孽,能夠參軍固然值得高興,可具體該如何分配卻讓軍管會犯了難。
分到前線,萬一犧牲,該如何向他的家人、老師、學校、醫院交代?
可若是分配到後方,人家大可以直接參加手術隊,壓根沒必要來參軍。
怎麼辦?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軍管會光棍的很,直接將顧三河這個燙手的山芋甩了出去。
上報,必須上報,交給有能力的人去決定,主打一個不粘鍋。
最後,經過組織激烈的討論,還是決定尊重顧三河同誌的個人意願,將他分配到野戰醫院,職級暫定副營。
三天後,四九城火車站,顧家全體出動送顧三河奔赴前線。
“嗚嗚嗚~”
隨著火車鳴笛,顧三河將身體伸出車窗,與家人做最後道彆。
父母:“兒子,記得寫信回來~”
五湖四海:“大哥,注意安全,平安歸來!”
小妮:“大哥,嗚嗚嗚嗚~”
看著家人都在擔心自己,顧三河覺得很幸福,就算是為了家人,他也一定要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