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蛋殼碎裂的脆響,從裂縫深處傳來!
阻力消失了!
針尖仿佛突破了一層無形的薄膜,進入了一個中空的結構!
劉宏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他強忍著巨大的激動,捏著銀針的手指極其穩定地、如同外科手術般精準地,沿著裂縫的邊緣,開始小心翼翼地向上撬動!
“嘎吱……嘎吱……”
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那道原本細微的裂縫,在銀針精妙的撬動下,如同緊閉的蚌殼被撬開了一道縫隙,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向兩側張開!
隨著縫隙的擴大,裂縫深處那原本微弱如螢火的金色光芒,驟然變得明亮起來!不再是噴湧的熔岩,而是一種內斂的、如同流動黃金般的光澤,從縫隙深處流淌而出!
劉宏的眼睛死死盯著那越來越大的縫隙,瞳孔因為震驚和狂喜而急劇收縮!
他看到了!
裂縫之內,並非他想象中藏匿的微小卷軸或符咒。
而是一層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金色箔片!箔片緊貼在木牘內部光滑的表麵上,上麵密密麻麻、用極其細密的線條和微小的奇異符號,蝕刻著一幅幅複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圖案!
不是文字!是圖!是結構圖!
齒輪!連杆!曲軸!杠杆!軸承!各種奇異的、充滿了機械美感的構件,以極其精密的方式組合在一起!有些圖案旁邊,還有極其微小的、如同蚊足般的朱砂標記,似乎是注解或尺寸!
劉宏的目光瞬間被其中一幅最核心、最醒目的圖案牢牢吸引!
那似乎是一個……多層嵌套的模具結構圖?核心部分,赫然是一個中空的、造型奇特的容器輪廓,旁邊標注著細密的尺寸和一種劉宏從未見過、卻直覺異常堅韌的金屬配比標注為“百煉精金”)。容器周圍,是層層疊疊、如同花瓣般包裹的、可以開合的範腔結構,標注著“泥範”、“可拆卸”、“一次澆築”等字樣!
這是……疊鑄法?!一種失傳已久的、可以一次性澆鑄出複雜中空金屬構件的技術?!劉宏作為秦漢史教授的靈魂在瘋狂呐喊!這技術如果實現……盔甲!兵器!甚至……更複雜的機械!
狂喜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劉宏!璿璣!這木牘果然是墨家機關術的秘藏!是超越時代的力量!有了它……
“篤、篤、篤。”
三聲極其輕微、卻如同喪鐘般敲在劉宏心頭的叩門聲,突然從殿門外響起!
緊接著,張讓那特有的、帶著一絲陰柔滑膩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殿門,清晰地傳了進來,聽不出絲毫情緒:
“陛下,奴才張讓求見。方才清查刺客蹤跡,在殿外拾得一件‘可疑之物’,似乎……與陛下榻邊‘先帝遺物’有關。事關重大,不敢擅專,特來請陛下示下。”
劉宏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張讓!他回來了!這麼快!而且……他撿到了“可疑之物”?是那啞奴留下的?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劉宏的目光驚恐地掃向手中——木牘的裂縫已經被撬開一道明顯的縫隙,那層流淌著金光的、蝕刻著驚世機械圖譜的金箔,正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
藏起來!必須立刻藏起來!絕不能讓他看到!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了劉宏的心臟!他手忙腳亂地想要將那被撬開的裂縫重新合攏!但那縫隙被銀針卡著,一時間竟難以複原!而那金箔的光芒,在昏暗的燭光下,如同黑夜裡的燈塔!
“陛下?”張讓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和探究,仿佛毒蛇在洞口吐信。
“等……等等!”劉宏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變調,帶著孩童的哭腔和驚惶,“朕……朕剛吐過……衣冠不整……容……容朕更衣!”
他一邊嘶聲喊著拖延時間,一邊如同瘋了一般,目光在龍榻上瘋狂掃視!藏哪裡?藏哪裡才能躲過張讓那毒蛇般的眼睛?!
枕頭下?不行!太明顯!
被褥裡?一搜就露!
暗格?暗格已被張讓懷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劉宏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龍榻內側、緊靠床柱的位置——那裡懸掛著一柄裝飾性的、短小的玉具劍!那是天子寢宮的儀仗,劍身華美,劍柄末端鑲嵌著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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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劍!是劍柄!那劍柄是中空的!漢代高級兵器的柄,常有中空藏物的設計!
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劉宏以近乎自殘的速度和力道,猛地將銀針從裂縫中拔出!也顧不上是否損壞金箔,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將那被撬開的裂縫按回原位!同時,他一把抓起那塊依舊散發著微弱金光的木牘,另一隻手則閃電般抓向那柄短劍!
“吱呀——”
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張讓那張陰鷙的臉,如同窺視獵物的禿鷲,出現在門縫的陰影裡!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第一時間就射向了龍榻!射向了劉宏!射向了他手中那塊未來得及完全藏匿的木牘!
就在這生死一瞬!
劉宏的身體,借著抓取短劍的動作,猛地向龍榻內側翻滾!用身體死死擋住張讓的視線!同時,他那隻抓著木牘的手,如同演練過千百遍般,精準地、狠狠地將那黝黑的木牘,塞進了短劍那中空的劍柄末端!另一隻手則飛快地將末端鑲嵌的玉飾實則是活動的塞子)用力按了回去!
“陛下?”張讓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他推開了殿門,身影完全踏入寢殿,目光如同刮骨的鋼刀,在劉宏身上和龍榻上掃視。
劉宏背對著張讓,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他能感覺到張讓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釘在自己的背上。他死死攥著那把剛剛塞入了璿璣木牘的短劍劍柄,手心裡全是冰冷的汗水。劍柄冰涼,玉飾緊合,從外表看,天衣無縫。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身,臉上努力擠出驚魂未定和一絲被冒犯的惱怒,將短劍下意識地抱在懷裡,像抱著最後的依靠,聲音帶著顫抖和強裝的鎮定:“張……張讓!何事如此慌張?擾朕清淨!”
張讓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從劉宏蒼白驚恐的小臉,移到他懷中緊抱的短劍,又掃過龍榻上淩亂的被褥,最後落在地上那攤尚未清理乾淨的嘔吐汙穢上。他臉上慢慢堆起那副無懈可擊的“恭謹”笑容,微微躬身:
“驚擾陛下,奴才死罪。隻是方才在殿外窗下,拾得此物。”他緩緩攤開手掌。
掌心,赫然躺著一柄通體黝黑、不過三寸長、形製古怪的——棱形尖刺!刺身沒有任何紋飾,隻在靠近尾端的地方,刻著一個極其微小、卻異常清晰的、扭曲如蛇的古老符號!
正是那啞奴刺殺劉宏時所用的凶器!
張讓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針,緊緊鎖在劉宏的臉上,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此物凶戾,形製詭異,絕非宮中所有。奴才鬥膽揣測,定是那行刺陛下的歹人所遺。陛下請看,這尾端的印記……似乎……頗為眼熟?”他刻意頓了頓,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劉宏懷中緊抱的短劍劍柄末端——那剛剛被塞入璿璣木牘的位置!
“奴才依稀記得,陛下珍藏的這柄‘先帝遺物’短劍的玉具上……仿佛也銘刻著類似的古篆紋飾?不知……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些……淵源?”
空氣瞬間凝固!殺機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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