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他癱坐在雪地上,突然笑了起來,“共振頻率雖然錯了,但持續時間夠長,雪層的隆起速度越來越快,原本平整的雪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每道縫隙裡都透出冰藍色的寒光,像無數隻窺伺的眼睛。夜一拽起柯南往鬆樹後撲,灰原哀緊隨其後,三人剛躲到樹乾後,就聽見頭頂傳來鬆枝斷裂的脆響——積雪正順著樹冠傾瀉而下,在地麵砸出半米深的雪坑。
“是次聲波共振!”灰原哀的聲音在轟鳴中發顫,她掏出隨身攜帶的頻譜分析儀,屏幕上的波形圖像條瘋狂扭動的蛇,“他把天線的頻率調到了18hz,能直接引發人體內臟共振!”
大和敢助突然拽住上原由衣的手腕往氣象站殘骸跑,金屬支架在雪崩中扭曲成的掩體成了唯一的避難所。“捂住耳朵!”他嘶吼著將她按在鐵皮殘骸後,自己則用後背抵住搖晃的鋼梁,左眼的傷疤在震波中突突直跳,十年前被雪崩掩埋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舟久保英三癱坐在雪地裡,任憑震波掀起的雪沫打在臉上。他的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左手死死攥著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真希正舉著滑雪板歡呼,紅色的滑雪服在雪地裡像團燃燒的火。“真希,你看,”他喃喃自語,“雪崩還是來了,和你說的一樣。”
夜一突然注意到他腰間的遙控器正在閃爍紅光,信號源指向天線基座的方向。“他不是在引爆雪崩!”少年突然扯開滑雪杖的伸縮節,露出藏在裡麵的鋼纜,“是在定位三船的位置!”
話音未落,遠處的森林裡傳來槍響。三船律師捂著流血的肩膀從樹後滾出來,他的灰色西裝沾滿雪泥,手裡還攥著個黑色的錄音筆。“彆信他的話!”他嘶聲喊道,錄音筆在雪地上滾了幾圈,正好停在柯南腳邊。
柯南按下播放鍵的瞬間,真希的聲音從電流雜音裡鑽了出來,帶著滑雪頭盔裡特有的悶響:“三船先生,檢測報告我看過了,設備故障的時間太巧合,我懷疑有人調換了樣本……”
“她發現了。”大和敢助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他看著三船肩膀的槍傷,傷口邊緣的灼痕與十年前擊中他的子彈完全一致,“十年前開槍的是你,不是鷲頭隆。”
三船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雪地裡的錄音筆還在播放,真希的聲音突然拔高:“如果我出了意外,滑雪板內側的劃痕會說明一切……”
“夠了!”舟久保英三突然從雪地裡爬起來,不知何時撿回了匕首,刀尖直指三船的咽喉,“是你和鷲頭隆的堂兄合謀!你們收了賭球集團的錢,知道真希肯定能拿金牌,就偽造了興奮劑報告,逼她退出比賽!”
夜一突然用鋼纜纏住他的手腕,少年的力氣大得驚人,鋼纜在雪光裡繃成條直線。“真希的遺書是你偽造的。”他的聲音冷得像冰,“那些信裡的公式錯誤,是你故意寫的,為了讓我們以為她不懂物理,忽略滑雪板上的信息。”
匕首落地的瞬間,灰原哀將麻醉劑注射進舟久保英三的頸動脈。這次他沒有掙紮,隻是望著遠處漸漸平息的雪塵,眼淚混著雪水從眼角滑落,在凍紅的臉頰上劃出兩道痕。“她總說我太執著輸贏,”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可我隻是想讓她的名字出現在奧運名單上,哪怕是以這種方式。”
天線的嗡鳴聲終於停止,雪層的震動漸漸平息。柯南撿起三船掉落的錄音筆,最後幾秒的錄音裡,除了真希的呼吸聲,還有個模糊的男聲在說:“把樣本換成合成代謝類固醇,劑量控製在剛好能檢測出的程度……”
“是鷲頭隆的堂兄。”上原由衣調出證物保管室的監控,十年前的錄像裡,穿警服的男人正將個貼著真希名字的樣本管塞進冷藏櫃,旁邊站著的正是三船,“他們以為真希會忍氣吞聲,沒想到她要去揭發。”
大和敢助突然走向雪地裡的金屬盒,從裡麵抽出張真希的訓練計劃表,最後一頁畫著幅簡筆畫:兩個小人站在奧運領獎台上,一個穿紅色滑雪服,一個戴警帽,旁邊寫著“等雪化了就去”。他的指尖撫過警帽小人的眼睛,那裡被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十字,像極了他左眼的傷疤。
“她知道你會找到的。”上原由衣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將畫紙折成小塊放進胸口口袋,“所以才把滑雪板塞進你懷裡。”
救護車的燈光穿透雪霧時,夜一正在給灰原哀包紮被鋼纜勒紅的手腕。少女的指尖凍得發紫,卻仍在調試頻譜分析儀:“次聲波設備的核心部件,和四井彆墅案裡的衛星乾擾器用的是同一種芯片。”
柯南的心頭猛地一跳。他想起四井麗花首飾盒裡那枚刻著雪花紋的胸針,當時隻當是裝飾,現在想來,那紋路與真希滑雪板上的劃痕驚人地相似。“三船在四井家做法律顧問時,肯定接觸過舟久保英三。”他掏出手機給目暮警官發信息,“四井彆墅的溺亡案,也許不隻是為了掩蓋盜竊案。”
雪開始下得輕了,落在氣象站的鐵皮屋頂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大和敢助望著遠處的雪山,朝陽正從雪峰後爬上來,給結冰的天線鍍上層金紅。“真希說想看奧運雪道,”他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釋然,“明年春天,我們去趟劄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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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由衣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左眼的傷疤,這次他沒有躲。“好啊,”她笑著說,睫毛上的雪粒在陽光下閃著光,“聽說那裡的櫻花會從雪地裡鑽出來。”
柯南看著他們相視而笑的樣子,突然明白有些等待從來不是徒勞。夜一遞來熱可可,保溫杯的蓋子上結著層薄冰,融化的水珠順著指縫滴在雪地上,暈開小小的圈。
灰原哀指著天空,雲層正在散開,露出塊瓦藍的天。“雪要停了。”她說著,將頻譜分析儀收進包裡,屏幕最後定格的波形圖,像朵慢慢綻放的雪花。
警車駛下山時,柯南回頭望了眼氣象站的殘骸,陽光正從扭曲的金屬架間漏下來,在雪地上拚出破碎的光斑。他摸出手機,給工藤優作發了條信息:【雪化了,能看到賽道了】。
這次的回複是張照片:劄幌滑雪場的雪道在陽光下蜿蜒,像條銀色的絲帶,儘頭的領獎台上空無一人,隻有麵國旗在風裡獵獵作響。
柯南笑著收起手機,窗外的雪山正在褪去夜色,露出青灰色的輪廓。他知道這場雪的故事結束了,但有些種子已經埋進雪地裡,等春天來了,總會發出芽來。就像真希畫裡的兩個小人,總有一天會站在領獎台上,看櫻花從雪地裡鑽出來,在陽光下,開得熱熱鬨鬨。
警車駛離雪山時,雪已經停了。陽光穿透雲層,在雪地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工藤夜一坐在副駕駛座上,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膝蓋,腦子裡反複回響著舟久保英三那句輕得像歎息的話——“她總說我太執著輸贏,可我隻是想讓她的名字出現在奧運名單上”。
“需要我把資料先發給你嗎?”灰原哀的聲音從後座傳來,她正對著筆記本電腦快速敲擊鍵盤,屏幕上滾動著十年前滑雪協會的公開檔案,“真希的興奮劑檢測報告編號有篡改痕跡,原始記錄在協會的加密服務器裡,我試著破解權限。”
夜一點頭,目光掃過窗外掠過的雪原。車後座,柯南正對著那支錄音筆反複聽最後幾秒的模糊男聲,眉頭緊鎖:“這聲音和四井彆墅案裡監控拍到的神秘男人有點像,說不定鷲頭隆的堂兄和四井家也有關聯。”
“先解決眼前的事。”夜一的聲音很沉,“真希的公道要先還。”
回到警視廳時,鑒識課的燈光已經亮了。夜一抱著從氣象站帶回來的證物箱徑直走向實驗室,舟久保英三被關押在臨時審訊室,灰原哀拿著頻譜分析儀的數據線,正和技術人員對接次聲波設備的拆解報告。
“次聲波發生器的核心芯片型號與十年前滑雪協會檢測中心的一台廢棄設備完全一致。”技術人員推了推眼鏡,指著屏幕上的對比圖,“這台設備當年登記為‘故障報廢’,但報廢記錄是後補的,簽字人是三船的助理。”
夜一指尖點在屏幕上的簽名處:“查這個助理的銀行流水,還有三船近十年的賬戶往來,重點查與賭球集團的資金交集。”
灰原哀這時轉過屏幕:“破解了,原始檢測報告在這裡。”屏幕上跳出一份掃描件,清晰顯示真希的樣本檢測結果為“陰性”,下方有檢測員的手寫簽名,日期比公開報告早三天。“公開報告的簽名是偽造的,用了掃描合成技術。”
“把兩份報告的簽名送去筆跡鑒定。”夜一轉身往外走,“我去審舟久保英三。”
審訊室的燈光是冷白色的,舟久保英三坐在鐵椅上,頭發上還沾著沒拍淨的雪粒,眼神空洞地望著牆麵。聽到開門聲,他沒有回頭,直到夜一將一杯熱咖啡放在桌上,才緩緩抬眼。
“真希的訓練日記,你有沒有見過?”夜一拉過椅子坐下,沒有直奔主題。
舟久保英三的喉結動了動,聲音沙啞:“她寫在滑雪板的內側,用特殊顏料,隻有在紫外線照射下才看得見。她說那是‘雪地裡的秘密’。”
夜一拿出從氣象站帶回來的滑雪板——那是大和敢助從雪堆裡刨出來的,板身纏著幾道膠帶,邊緣還沾著風乾的雪塊。他打開紫外線燈,光柱掃過雪白色的板身,果然,一行行細密的字跡漸漸顯形:
“3月12日:今天次聲波訓練有點暈,教練說這是適應高原反應的必經過程,可三船先生看我的眼神有點怪。”
“3月15日:檢測樣本被調換了!我親眼看見三船的助理把貼著我名字的管子塞進了冷藏櫃,不是我的那支!”
“3月18日:真希,彆怕。就算不能上奧運,哥哥也會讓全世界知道你是最棒的。——舟久”
最後一行字的筆跡明顯不同,帶著刻意的稚嫩,是舟久保英三補上去的。
“你早就知道報告是偽造的。”夜一的聲音很平靜,“為什麼不早說?”
舟久保英三的肩膀突然垮了,眼淚砸在膝蓋上,暈開一小片濕痕:“我說了誰信?他們有協會的蓋章,有‘權威’的報告,我說樣本被換了,他們說我是輸不起的家屬。真希葬禮那天,三船還假惺惺地來慰問,說‘節哀,她隻是運氣不好’。”他猛地抬頭,眼裡翻湧著紅血絲,“我看著他胸前的協會徽章,就想,我要讓他也嘗嘗被踩進泥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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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改裝了氣象站的設備,用次聲波製造雪崩,想嫁禍給三船?”
“是。”他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查了十年,才找到當年給三船當助理的人,他說鷲頭隆的堂兄是賭球集團的中間人,隻要真希被禁賽,賠率就能翻三倍。他們給了三船五百萬,足夠他買套新彆墅。”
夜一拿出那份原始檢測報告的複印件,推到他麵前:“這是真希的清白。你用錯了方式,但她的努力不該被埋沒。”
舟久保英三的手指撫過“陰性”兩個字,突然捂住臉,壓抑了十年的哭聲在審訊室裡炸開,像被冰雪封凍太久的河流,終於決堤。
與此同時,柯南在監控室裡盯著三船的審訊畫麵。屏幕上,三船正矢口否認與賭球集團有關,直到技術人員將一份銀行流水拍在他麵前——十年前有一筆五百萬的匿名轉賬,來源指向境外一家空殼公司,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製人,正是鷲頭隆的堂兄。
“還有這個。”灰原哀走進來,將一份文件遞給柯南,“四井麗花的父親當年是這家空殼公司的股東之一,四井彆墅的溺亡案,其實是他們在清理知道太多的中間人。”
柯南眼睛一亮:“所以四井案和真希案是串案!”
夜一這時推門進來,手裡拿著筆跡鑒定結果:“偽造簽名的是三船本人,還有,當年負責銷毀真希樣本的檢驗員,上周在四井彆墅附近‘意外’落水身亡。”
“逮捕令已經申請好了。”大和敢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左眼角的傷疤在燈光下格外清晰,手裡捏著兩張紙,“三船和鷲頭隆的堂兄,一個都跑不了。”
上原由衣跟在他身後,手裡捧著一個密封袋,裡麵是枚小小的雪花胸針——正是柯南之前注意到的那枚,胸針背麵刻著一行極小的字:“雪化了,就是春天”。
“這是在真希的遺物箱裡找到的。”上原由衣輕聲說,“她早就知道真相會大白。”
接下來的幾天,警視廳忙得連軸轉。夜一帶著鑒識課反複比對次聲波設備的生產批次,最終鎖定鷲頭隆的堂兄通過非法渠道購入核心部件;灰原哀恢複了滑雪協會服務器裡被刪除的監控錄像,畫麵裡清晰拍到三船的助理調換樣本的全過程;柯南則聯合目暮警官,將四井彆墅案與賭球集團的關聯證據整理成鏈,提交給了檢察院。
周五下午,滑雪協會召開新聞發布會。當主持人念出“經重新核查,運動員真希十年前的興奮劑檢測結果為陰性,禁賽決定予以撤銷”時,台下突然響起一陣掌聲。夜一坐在後排,看見舟久保英三穿著乾淨的襯衫,手裡捧著真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著紅色滑雪服,站在領獎台上,笑容比陽光還亮。
發布會結束後,夜一在協會門口攔住了舟久保英三。“下周有場紀念滑雪賽,組委會說可以給真希留一個榮譽席位。”他遞過一張燙金邀請函,“她的名字會出現在參賽名單上,以‘特邀運動員’的身份。”
舟久保英三接過邀請函,指尖微微顫抖。邀請函上,“真希”兩個字印在最上方,旁邊用小字標注著:“永不褪色的雪道傳奇”。
“謝謝。”他聲音哽咽,卻帶著釋然,“我會帶著她的滑雪板去,就像她從未離開過。”
夜一點頭,轉身時,看見柯南和灰原哀正對著遠處的雪山拍照。陽光灑在雪山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仿佛真希畫裡的領獎台,正一點點從雪地裡浮現。
“工藤,”灰原哀突然開口,“你說,真希現在是不是在笑?”
夜一望著雪山的方向,那裡的積雪正在悄悄融化,露出下麵青綠色的草芽。他想起舟久保英三說的那句話,想起真希滑雪板內側的字跡,輕輕嗯了一聲。
是啊,她一定在笑。笑那些試圖掩蓋真相的人最終敗露,笑她的堅持終於被看見,笑這遲到了十年的公道,終究沒有缺席。
幾天後,紀念滑雪賽在劄幌舉行。發令槍響時,舟久保英三抱著真希的滑雪板,站在起點線旁。當最後一名選手衝過終點,主持人突然拿起話筒:“現在,讓我們用掌聲歡迎一位特彆的參賽者——真希!”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真希的訓練視頻,女孩在雪道上飛馳,紅色的滑雪服像一團跳動的火焰。舟久保英三舉起滑雪板,對著天空輕聲說:“看,大家都在為你鼓掌呢。”
夜一站在觀眾席上,身邊的柯南正舉著相機拍照,灰原哀的嘴角噙著淺淺的笑。陽光正好,雪道旁的櫻花樹抽出了嫩芽,淡粉色的花苞在風裡輕輕搖晃,像在應和著那句“雪化了,就是春天”。
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閃著光,仿佛真希畫裡的領獎台,終於等來了它真正的主人。而那些埋在雪地裡的秘密與委屈,都隨著融雪滲入土壤,滋養出了新的希望。夜一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就像雪總會化,春天總會來,那些被掩蓋的真相,終究會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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