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上桌。綜合刺身拚盤裡,金槍魚大腹泛著大理石般的油花,三文魚腩肥厚得幾乎要滴出油來,甜蝦的蝦黃像融化的金子;黃油焗龍蝦的外殼烤得通紅,剪開的縫隙裡淌出橙黃色的蝦黃,混著黃油的香氣撲麵而來;海鮮粥熬得綿密,米粒幾乎化在湯裡,點綴著瑤柱和蝦仁的粉色。
毛利小五郎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金槍魚大腹塞進嘴裡,滿足地眯起眼睛:“嗯!這口感,比東京銀座那家日料店的還好!”
蘭給柯南和灰原各盛了一碗粥:“慢點吃,小心噎到。”她自己則拿起一隻甜蝦,輕輕剝去外殼,沾了點山葵醬遞到柯南嘴邊,“啊——”
柯南下意識地張嘴咬住,甜蝦的清甜混著山葵的微辣在嘴裡化開,他臉頰發燙,含糊地說了聲“謝謝蘭姐姐”。夜一在對麵看得直笑,把烤得恰到好處的藍唇魚夾到灰原盤裡:“嘗嘗看,據說能補充oega3。”
灰原嘗了一小口,魚肉細膩得像奶油,蒲燒的醬汁帶著微甜,她點點頭:“還行。”
吃到一半,夜一突然起身:“你們先吃,我去拿樣東西。”他轉身走向餐廳後方的酒窖,那裡是酒店存放珍藏酒品的地方,隔著玻璃門能看到裡麵整齊排列的橡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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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好奇地問:“夜一去拿什麼呀?”
柯南喝著粥,含糊道:“大概是他說的那瓶威士忌吧。”
果然,沒過多久,夜一拎著個深色木盒回來,盒子上燙著金色的花紋,看著就價值不菲。他把木盒放在桌上,打開時發出“哢噠”一聲輕響,裡麵鋪著深紅色的絲絨,放著一瓶琥珀色的威士忌,瓶身上印著“15年陳釀”的字樣。
“這是我托酒店經理預留的,”夜一拿出水晶杯,小心翼翼地倒了半杯,“蘇格蘭高地產的,據說蒸餾時用了海洋深層水,帶著點海鹽的味道。”
毛利小五郎早就湊了過來,鼻子湊到瓶口使勁聞了聞,眼睛發亮:“好酒!光這香味就知道不便宜!”他接過酒杯,先抿了一小口,讓酒液在舌尖打轉,然後才咽下去,半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嘖嘖,先是黑巧克力的苦,然後是焦糖的甜,最後還有點海風的鹹,絕了!”
蘭也好奇地嘗了一口,立刻被嗆得咳嗽起來:“好辣……”
夜一笑著給她倒了杯蘇打水:“慢慢品才行,你還是喝果汁吧。”他又給灰原倒了點,“這個度數不高,試試?”
灰原端起杯子,對著燈光看了看,琥珀色的酒液裡仿佛浮著細碎的金砂。她輕輕抿了一口,確實不像想象中那麼烈,反而有種溫潤的暖意,像被曬過的海水。
海麵上漸漸亮起燈火,漁船的歸航燈像移動的星星,與天空的晚霞交相輝映。毛利小五郎已經喝得半醉,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他年輕時“追捕海盜”的經曆雖然誰都知道是編的),蘭笑著給他添酒,時不時被他誇張的描述逗得直笑。
柯南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覺得很安心。沒有黑衣組織的陰影,沒有燒腦的案件,隻有食物的香氣、海浪的聲音和身邊人的笑語,像被包裹在溫暖的繭裡。
吃完晚飯,回到彆墅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庭院裡的地燈亮起,暖黃的光線照亮了泳池的水麵,池水泛著粼粼的波光,像鋪滿了碎鑽。
“我們去遊泳吧!”蘭換了件天藍色的泳衣,頭發紮成高馬尾,看起來活力滿滿,“彆墅的私人泳池太棒了!”
毛利小五郎早就換上了花襯衫和沙灘褲,手裡拿著個遊泳圈:“來啦來啦!看我給你們表演跳水!”
柯南和夜一換好泳褲出來時,蘭已經跳進了泳池,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池邊的躺椅。灰原則穿著黑色的連體泳衣,外麵套著件白色的罩衫,站在池邊猶豫著要不要下水。
“下來呀小哀!”蘭在水裡朝她招手,“水不涼,很舒服的!”
夜一推了柯南一把:“走了,小鬼。”他自己則一個縱身跳進泳池,動作利落得像條魚,濺起的水花正好落在灰原腳邊。
灰原皺了皺眉,卻沒躲開,反而慢慢脫掉罩衫,露出線條纖細的肩膀。她扶著池邊,試探著把腳伸進水裡,水溫果然剛剛好,像被陽光曬過的海水。
“需要幫忙嗎?”夜一遊到她身邊,仰著頭看她,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滴。
灰原搖搖頭,抓住池邊的扶手,慢慢滑進水裡。她的水性不算好,隻能貼著池邊慢慢遊,姿勢卻很標準,像一隻優雅的水鳥。
“我教你自由泳吧?”夜一遊到她身後,“對你的康複訓練有幫助。”
灰原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夜一站在她身後,雙手輕輕扶著她的腰:“先練腿部動作,打水時膝蓋不要太彎……對,就這樣,保持節奏。”
他的掌心帶著體溫,隔著水流傳來輕微的力量,灰原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按照他的指導慢慢打水。水花濺在她的臉上,帶著泳池特有的淡淡氯味,卻不刺鼻。
柯南原本在和蘭比賽憋氣,看到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電燈泡。蘭也注意到了,笑著朝他擠擠眼睛,用口型說“他們很配吧”。柯南翻了個白眼,轉身潛進水裡,假裝研究池底的瓷磚。
遊了大約半小時,灰原有些累了,夜一便扶著她上岸,走到休息區的躺椅旁坐下。他拿起毛巾給她擦頭發,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品:“還行嗎?要不要喝點水?”
灰原搖搖頭,接過他遞來的運動飲料,小口小口地喝著。休息區的燈光很暗,隻有遠處泳池的波光映在她臉上,能看到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謝謝你。”她輕聲說。
夜一笑了笑,沒說話,隻是拿起另一條毛巾擦自己的頭發。晚風從海麵吹過來,帶著鹹濕的氣息,吹得兩人之間的空氣都變得黏糊糊的。
泳池裡,毛利小五郎還在表演他那蹩腳的跳水,每次都濺起巨大的水花,引得蘭哈哈大笑。柯南靠在池邊,看著休息區那對安靜的身影,突然覺得,這樣的畫麵其實也不錯。
七、溫泉暖意與悄然的守護
“差不多該去泡溫泉了!”毛利小五郎終於折騰累了,披著浴巾往溫泉池的方向走,“泡個澡解解乏,晚上才能睡個好覺!”
彆墅的溫泉池在泳池隔壁,用火山岩砌成,池邊種著幾叢蘆葦,風一吹就沙沙作響。溫泉水泛著淡淡的乳白色,水麵上飄著一層薄霧,帶著淡淡的硫磺味,聞起來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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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換了件粉色的浴衣,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頸側:“這溫泉看起來好舒服啊。”
“快進去吧,”夜一已經換好了深色的浴衣,“水溫剛好,泡十五分鐘最解乏。”
五人陸續走進溫泉池,溫熱的水漫到胸口,帶著恰到好處的浮力,仿佛能把全身的疲憊都卸下來。毛利小五郎靠在池壁上,舒服地歎了口氣,沒多久就打起了輕微的呼嚕。
蘭靠在他旁邊,笑著給他蓋了條浴巾:“爸爸真是的,一泡溫泉就犯困。”她轉頭看向柯南,“柯南也泡了很久泳池,會不會累呀?”
“不累!”柯南正用手撥著水玩,像隻快活的小鴨子。
夜一和灰原坐在池子的另一角,離大家有點距離。灰原靠在火山岩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夜一看著她,發現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不像平時那樣帶著健康的粉色。
“不舒服嗎?”他低聲問,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到。
灰原睜開眼,輕輕點頭:“有點頭暈,可能是泡太久了。”
“我幫你按按吧。”夜一的語氣很自然,“之前學過一點穴位按摩,能緩解疲勞。”
灰原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背對著他。夜一的手指先在掌心搓了搓,等溫度升起來才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法很輕柔,指尖順著肩胛骨的輪廓打圈,時不時在某個穴位上輕輕按壓。
“這裡疼嗎?”他問,指腹按在她頸後的風池穴上。
灰原輕輕“嗯”了一聲,那裡確實有點酸脹。夜一便加重了力道,用指腹畫著圈按摩,直到她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下來。
“呼吸放緩,”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帶著點低沉的磁性,“吸氣四秒,屏息兩秒,呼氣六秒……”
灰原跟著他的節奏呼吸,溫熱的溫泉水包裹著身體,加上他恰到好處的按摩,頭暈的感覺漸漸消失了,連帶著遊泳後的疲憊也緩解了不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須後水味道,混著溫泉的硫磺味,意外地不難聞。
按摩持續了大約十分鐘,夜一慢慢收回手:“好點了嗎?”
灰原轉過身,臉上的蒼白退去了些,臉頰泛著健康的粉色:“好多了,謝謝。”她重新滑進水裡,隻露出肩膀和脖子,像隻慵懶的貓。
夜一笑了笑,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蘭的聲音帶著點虛弱:“我……我有點頭暈……”
他立刻轉頭看去,隻見蘭靠在池壁上,臉色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眼神也有些渙散。
“蘭姐姐!”柯南連忙遊過去,扶住她的胳膊。
“怎麼回事?”夜一也趕緊遊過去,伸手摸了摸蘭的額頭,溫度有點燙,“可能是低血糖,加上泡太久溫泉了。”
他小心地扶著蘭站起來,蘭的腿有點軟,幾乎站不穩,下意識地靠在他身上:“對不起……麻煩你了……”
“沒事,我扶你上去休息。”夜一半扶半抱地把蘭帶到休息區的躺椅上,讓她躺下,又拿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柯南,去拿瓶溫水來。”
柯南連忙跑去屋裡拿水,夜一則在蘭身邊蹲下,雙手搓熱後輕輕按在她的太陽穴上,用指腹打圈按摩。他的手法和給灰原按摩時一樣輕柔,隻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放鬆點,”他輕聲說,“深呼吸,跟著我……吸氣,呼氣……”
蘭閉著眼睛,聽著他的聲音,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暖意,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她能聞到他身上和剛才一樣的須後水味道,卻不覺得冒犯,反而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灰原站在溫泉池邊,看著休息區的兩人。夜一專注地給蘭按摩,眉頭微蹙,眼神裡滿是擔憂;蘭的臉色漸漸恢複紅潤,呼吸也平穩了許多,嘴角甚至帶著一絲無意識的安心。她默默地轉身,重新走進溫泉池,把自己泡在水裡,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遠處海麵上的燈火。
柯南拿著溫水回來時,正好看到夜一給蘭按完肩膀,又輕輕按揉她的手腕。蘭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正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啊夜一,麻煩你了。”
“沒事,”夜一笑著站起身,接過柯南手裡的水遞給蘭,“喝點水,慢點喝。”他又轉頭對柯南說,“去拿塊巧克力來,補充點糖分。”
等蘭吃完巧克力,臉色徹底恢複了紅潤,夜一才鬆了口氣:“以後彆泡太久溫泉,你今天在海洋館跑了不少路,又遊了泳,身體早就累了。”他說著,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責備,卻很溫和。
蘭吐了吐舌頭:“知道了,謝謝你呀夜一……還有,彆叫我‘蘭姐姐’了,感覺好見外。”
夜一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那叫你什麼?”
“叫我蘭就好啦。”蘭的笑容像雨後的陽光,乾淨又溫暖。
“好,蘭。”夜一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
柯南拿著空水杯回來,正好聽到這一幕,突然覺得手裡的杯子有點燙。他看看夜一,又看看蘭,突然想起早上在輪渡上,蘭說“露天溫泉能看到海上日落”時眼裡的期待,現在雖然沒看到日落,卻有個人在她不舒服時這樣細心地照顧她,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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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溫泉池裡出來了,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手裡拿著毛巾擦頭發。柯南朝她看過去,她卻避開了視線,轉身往彆墅主樓的方向走。
“我先回去了。”她的聲音很輕,像被風吹散的煙。
夜一立刻回頭:“我送你……”
“不用了。”灰原的腳步沒停,“蘭還需要人照顧。”
夜一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彆墅門口,又轉頭看了看躺椅上漸漸恢複精神的蘭,最終還是留在了原地。柯南看著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突然覺得,成年人的世界還真是麻煩。
溫泉池裡,毛利小五郎還在呼呼大睡,口水差點流到池子裡。遠處的海麵上,漁船的燈火漸漸稀疏,隻有星星越來越亮,像撒在深藍色絲絨上的碎鑽。
八、星光下的低語與未說出口的溫柔
蘭徹底緩過來後,夜一扶著她回房休息,又給她倒了杯溫牛奶,囑咐她早點睡。等他回到溫泉池邊時,毛利小五郎還在池裡打呼嚕,柯南正拿著根樹枝戳水裡的泡泡。
“他怎麼辦?”柯南指了指毛利小五郎。
夜一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叔叔,起來回房睡了,再泡下去該脫皮了。”
毛利小五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嘟囔著“再泡一會兒”,卻被夜一和柯南架著上了岸。他走路搖搖晃晃的,嘴裡還在念叨著“那瓶威士忌真好喝”,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把毛利小五郎送回房間,兩人回到庭院時,溫泉池的水已經涼了些,水麵上的薄霧散去,露出底下光滑的火山岩。夜一重新放了些熱水,池子裡又升起淡淡的霧氣。
“要不要再泡會兒?”他問柯南。
柯南搖搖頭:“不了,有點困了。”其實他是想給夜一和灰原留點空間,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
夜一笑了笑,沒戳穿他:“那你先回房吧,我再泡十分鐘。”
柯南點點頭,轉身往主樓走。經過灰原的房間時,看到門縫裡透出微弱的燈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敲了敲門。
“進。”灰原的聲音傳來。
柯南推開門,看到灰原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那本海洋生物圖鑒,台燈的光落在她臉上,顯得很安靜。“還沒睡呀?”
“快了。”灰原合上書,“蘭沒事了吧?”
“沒事了,夜一給她按了摩,還讓她喝了牛奶,現在應該睡了。”柯南走到窗邊,看著庭院裡的溫泉池,夜一正一個人靠在池壁上,望著天上的星星,“他還在泡溫泉呢。”
灰原沒說話,隻是看著窗外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聲說:“你不覺得……他對蘭有點太照顧了嗎?”
柯南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他想了想,說:“他對誰都挺照顧的吧。”柯南撓了撓頭,試圖用孩童的語氣掩飾過去,“上次元太在公園摔破膝蓋,他也是這麼緊張地給上藥的。”
灰原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你在糊弄誰”的了然:“那不一樣。”她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圖鑒的封麵,“他看蘭的眼神,和看我們的時候,完全不同。”
柯南沒接話,心裡卻不得不承認,灰原說得對。夜一給蘭按摩時的專注,聽到蘭讓他直呼名字時的愣神,甚至剛才望著灰原背影時那瞬間的猶豫,都藏著某種連他自己或許都沒完全厘清的情緒。
窗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夜一泡完溫泉回房了。他的房間就在灰原隔壁,兩人的房門幾乎同時發出“哢噠”的輕響。柯南走到窗邊,看到夜一站在走廊上,望著灰原緊閉的房門,手裡還攥著條沒來得及放回浴室的毛巾。
過了約莫半分鐘,他才輕輕敲了敲灰原的門。
夜一的指節在門板上輕叩了三下,屋內傳來灰原清淡的回應:“進來吧。”
推門時,木質合頁發出輕微的“呀”聲。灰原仍坐在書桌前,台燈的光暈將她的側影描得柔和,那本海洋生物圖鑒攤在膝頭,指尖正停在一頁珊瑚的圖譜上。夜一反手帶上門,將海風與星光都關在門外,手裡拎著的玻璃瓶在燈光下晃出琥珀色的光。
“給你帶了點東西。”他將瓶子放在桌角,標簽上印著“衝繩海鹽荔枝汽水”,是灰原上次在便利店偶然說過好喝的牌子。瓶身還凝著水珠,顯然是剛從彆墅冰箱裡取出來的。
灰原抬眼瞥了一眼,沒說話,指尖卻從珊瑚圖譜上移開了。
夜一拉過書桌旁的藤椅坐下,椅腳在地板上蹭出細碎的聲響。他沒急著開口,先擰開汽水瓶蓋,“啵”的輕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白色的氣泡爭先恐後地往上冒。
“剛才在溫泉池邊,”他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帶著水汽的濕潤,“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灰原翻過一頁圖鑒,目光落在一隻海膽的插畫上:“我沒有誤會。”她的語氣很淡,卻像在刻意維持某種距離。
“蘭是新一哥的女朋友,”夜一的指尖無意識地敲著瓶身,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滴,“按輩分算,她是我未來的嫂子。今天她在溫泉裡暈倒,我不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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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翻書的動作頓了頓,沒抬頭:“我沒說你不該管。”
“但你不高興了。”夜一的語氣很肯定,帶著點無奈的笑意,“從你轉身回房時的腳步就能看出來,比平時快了三步。”
灰原終於抬眼看向他,眸子裡盛著台燈的光,像兩簇安靜的火苗:“工藤夜一,你觀察得倒是仔細。”
“因為是你。”夜一的目光很亮,直直地撞進她眼裡,“彆人走快幾步還是慢幾步,我根本不會在意。”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隻有汽水裡的氣泡慢慢破裂的輕響。灰原的耳尖又開始發燙,像傍晚被夕陽曬過的貝殼,她連忙低下頭,假裝研究那隻海膽插畫。
“我給她按摩的時候,”夜一繼續說,聲音放得更輕,“腦子裡想的是‘這是新一哥放在心尖上的人,要是照顧不好,他回來肯定要跟我算賬’。你看她的眼神,和看需要保護的妹妹沒兩樣。”
他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灰原攤在桌上的手背,她的皮膚很涼,像剛從海水裡撈出來的珍珠。灰原下意識地想縮手,卻被他輕輕按住了。
“但看你的時候不一樣。”夜一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著,帶著溫泉水的暖意,“看到你站在溫泉池邊的陰影裡,我第一反應是想衝過去跟你解釋。看到你回房時的背影,我覺得剛才在蘭身邊多待一秒都是錯的。”
灰原的手指蜷了蜷,心跳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想說點什麼,比如“你彆胡說”,或者“我們隻是朋友”,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輕聲的質問:“那你為什麼不立刻跟過來?”
“因為蘭還沒完全緩過來。”夜一的語氣裡帶著點懊惱,“我怕自己一走,她又不舒服。等我把她安頓好,跑回來時,你已經鎖門了。”他頓了頓,指尖微微用力,將她的手包在掌心,“灰原,我心裡隻有你。不是妹妹,不是朋友,是隻想放在身邊好好照顧的人。”
窗外的海浪聲仿佛突然清晰起來,一下下拍打著礁石,像在為他的話打節拍。灰原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皮膚,一路暖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那些積攢了許久的不安、猜測、甚至一絲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酸澀,此刻都像被潮水漫過的沙畫,漸漸模糊了輪廓。
“幼稚。”她最終還是隻說出這兩個字,聲音卻輕得像歎息,連自己都沒察覺到其中的縱容。
夜一笑了,眼角的弧度像被月光熨過,溫柔得不可思議:“是有點。”他鬆開她的手,拿起汽水瓶遞給她,“但我說的是真的。”
灰原接過汽水,冰涼的瓶身讓她發燙的指尖舒服了些。她抿了一口,荔枝的甜混著海鹽的鹹在舌尖散開,和第一次喝時的味道一模一樣,卻又好像多了點彆的什麼,像此刻房間裡悄然蔓延的暖意。
“對了,”夜一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東西放在桌上,“下午在海洋館門口買的,覺得你可能會喜歡。”
那是一枚用貝殼打磨成的書簽,形狀像條小小的海豚,邊緣被海水衝刷得格外光滑,在燈光下泛著珍珠母的光澤。
灰原拿起書簽,指尖拂過海豚圓滾滾的背部,突然想起下午在海洋館,她盯著海獺看了很久,夜一當時正被毛利小五郎拉著討論大鯊魚的吃法,原來也沒錯過她的小動作。
“謝謝。”她把書簽夾進那本海洋生物圖鑒裡,正好是藍唇魚那一頁。
“不用謝。”夜一笑著站起身,“時間不早了,你該睡了。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呢,你昨天不是說想看海島的日出嗎?”
灰原愣了一下,她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仔細回想,才想起是昨晚在溫泉池邊,她隨口跟柯南提了一句“海島的日出應該比東京的好看”,沒想到被他聽到了。
“嗯。”她輕輕點頭,看著夜一往門口走。
“對了,”夜一站在門口,手搭在門把上,回頭看她,眼神裡帶著笑意,“明天早上我叫你?”
“……好。”
房門再次發出“哢噠”的輕響,這一次,灰原房間裡的燈光沒再亮到淩晨。柯南趴在自己房間的窗邊,看到灰原的燈光在夜一回房後十分鐘就熄滅了,而夜一房間的燈光,也在不久後暗了下去。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柯南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到夜一穿著運動服,手裡拿著兩杯熱牛奶:“醒了?去看日出嗎?”
他身後的走廊上,灰原已經站在那裡,穿著件米白色的風衣,頭發梳成簡單的馬尾,手裡還拿著那本夾著貝殼書簽的圖鑒。看到柯南,她難得地主動說了句:“早。”
三人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毛利父女。庭院裡的露水還沒乾,草葉上的水珠在晨光裡閃著碎光,雞蛋花的香氣混著海風的鹹味,格外清新。
東邊的海平麵已經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像少女臉頰的紅暈。三人坐在露台的藤編沙發上,夜一把熱牛奶遞給她們,自己則拿著相機,鏡頭對著海平麵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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