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晨的警視廳指令
周一清晨的警視廳彌漫著咖啡與文件油墨混合的氣味。高木涉揉著惺忪的睡眼,把最後一份交通違章記錄錄入係統,屏幕藍光映得他眼下的黑眼圈愈發明顯。千葉警官端著兩杯熱可可走過來,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麵前:“昨晚又加班整理宇田川案的卷宗了?”
“嗯,目暮警官說要補充嫌疑人的銀行流水明細。”高木接過杯子,指尖傳來的暖意驅散了些許倦意,“不過總算弄完了,今天應該能準時下班吧。”
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高木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目暮警官沉穩的聲音:“高木,你現在去趟西多摩市警局,把一個叫染穀健司的嫌疑人帶回來。他昨天在當地酒吧和人打架,對方傷得不輕,但據說事出有因,你路上注意態度,彆激化矛盾。”
“是!”高木立刻站起身,剛喝了一半的熱可可放在桌上,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桌沿滴落在文件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千葉看著他匆忙整理文件的背影,忍不住叮囑:“西多摩市那邊山路多,開車小心點。”
“知道啦!”高木抓起外套往門口跑,公文包帶子在胳膊上晃悠,裡麵裝著染穀的基本資料——26歲,無業,無前科,這次打架的起因是“對方騷擾其女友”。
車駛出警視廳停車場時,朝陽正從東京塔後升起,把路麵染成一片金紅。高木打開車窗,清晨的風灌進來,帶著淡淡的櫻花香氣。他想起資料裡附的染穀照片,眉眼算不上凶戾,甚至有點文氣,隻是眼神裡藏著一股沒處發泄的執拗。
“騷擾女友啊……”高木喃喃自語,腳下下意識地加快了車速。他見過太多因情感糾紛引發的案件,有時候衝動背後藏著的,往往是笨拙的保護欲。
兩個小時後,西多摩市警局的接待室裡,高木第一次見到了染穀健司。男人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黑色連帽衫,左手纏著紗布,臉上還有未消的淤青,但眼神卻異常銳利,像隻被關進籠子的狼,警惕地打量著走進來的警察。
“染穀先生,我是警視廳的高木,現在需要帶你回東京接受進一步調查。”高木拿出逮捕證,語氣儘量溫和,“關於你和梨園徹的衝突,我們會重新核實情況,如果你有證據證明是正當防衛……”
“梨園?”染穀聽到這個名字時,身體猛地一震,原本低垂的頭突然抬起,眼神裡瞬間燃起怒火,“他怎麼樣了?那混蛋沒資格告我!”
“對方小臂骨折,頭部有挫傷,目前在醫院接受治療。”高木拿出手銬,“按規定需要給你戴這個,配合一下吧。”
染穀沒有反抗,隻是在金屬銬鏈鎖住手腕的瞬間,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我女朋友……千繪,你們有沒有派人保護她?”
“她目前不在我們的保護範圍內,”高木一邊記錄一邊說,“不過如果你能提供具體信息,我們可以聯係當地警局……”
“來不及了!”染穀突然激動起來,猛地拽了一下手銬,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接待室裡格外刺耳,“梨園是個瘋子!他不會放過千繪的!我必須回去!”
高木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按住他的肩膀:“你冷靜點!現在反抗對誰都沒好處!我們會……”
“你們不懂!”染穀的眼睛紅了,額頭上青筋暴起,“那家夥不是普通的跟蹤狂,他家裡有槍!我昨天看到的!他說要讓千繪付出代價,讓我永遠見不到她!”
高木心裡咯噔一下。資料裡隻寫了梨園徹是染穀女友的同事,因求愛不成發生糾紛,沒提過有槍支。他剛想追問細節,西多摩市警局的警員推門進來:“高木警官,可以出發了,車已經備好了。”
高木隻好暫時壓下疑慮,示意染穀起身:“有什麼事我們路上說,先跟我回警視廳。”
染穀盯著地麵,腳在原地頓了頓,最終還是跟著高木走出了警局。陽光落在他纏著紗布的手上,銬鏈反射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高木注意到,他的手指一直在微微顫抖,不是害怕,更像是急不可耐。
二、懸崖邊的逃亡
警車沿著盤山公路行駛,兩側的櫻花樹往後倒退,粉白色的花瓣被風吹進車窗,落在染穀的膝蓋上。他始終望著窗外,側臉的線條緊繃,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高木一邊開車一邊試圖溝通:“染穀先生,你說梨園有槍,有證據嗎?比如看到槍的型號,或者放在什麼地方?”
染穀沉默了幾秒,聲音沙啞地說:“上周三,我去千繪公司接她下班,看到梨園在停車場擺弄一個黑色的長盒子,上麵印著‘伯萊塔’的標誌。他看到我就趕緊藏起來了,還衝我笑,那笑容……像要吃人。”
高木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伯萊塔92f是常見的警用手槍型號,但民間流通的大多是仿製品,不過即便是仿製品,近距離也能致命。他拿起對講機:“這裡是高木,請求核查西多摩市居民梨園徹的槍支持有許可,重複,核查梨園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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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染穀突然猛地撲過來,伸手去搶方向盤!
“你乾什麼!”高木驚呼著猛打方向盤,警車在公路上劃出一道s形軌跡,差點撞上路邊的護欄。他騰出一隻手去推染穀,卻被對方死死抓住胳膊——因為手銬的緣故,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染穀呼出的熱氣噴在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和憤怒。
“讓我下去!千繪現在很危險!”染穀嘶吼著,另一隻沒被銬住的手高木為了方便他乘車,隻銬了一隻手)瘋狂地按動車門鎖,“我必須回去!不然她會死的!”
“你這樣下去隻會更糟!”高木試圖穩住車身,同時用膝蓋頂住染穀的腰,“我們已經在核查了,相信警察……”
“相信你們?等你們查到的時候,千繪早就……”染穀的聲音突然哽咽,眼神裡的憤怒變成了恐懼,“他昨天被我打了之後,放話說要讓千繪‘消失’,那家夥是反社會人格,他做得出來!”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警車剛好駛過一段沒有護欄的懸崖路段。這裡是盤山公路的最高點,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山穀,穀底的河流像一條銀色的帶子,遠遠看去平靜無波。
染穀突然眼神一狠,用沒被銬住的手解開了自己那邊的安全帶,然後猛地打開車門!
“彆做傻事!”高木驚覺不對,伸手去拉他,卻因為手銬的牽引,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拽向車門。
染穀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有歉意,但更多的是決絕:“對不住了警官,但我不能讓千繪有事。”
話音未落,他縱身跳了下去。
高木隻覺得手腕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頭朝下栽出了車門。風聲在耳邊呼嘯,他下意識地閉上眼,腦海裡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千葉還等著我回去分享熱可可的配方呢。
失重感持續了幾秒,然後是劇烈的撞擊。高木感覺後背磕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他掙紮著睜開眼,發現自己掛在半山腰的一棵鬆樹上,樹枝深深勒進後背,火辣辣地疼。
而染穀就吊在他下方一米處,同樣被樹枝掛住,隻是運氣沒那麼好,一條腿卡在了樹杈裡,正痛苦地呻吟著。連接兩人的手銬鏈被繃得筆直,隨著風吹動輕輕搖晃。
“你……你沒事吧?”高木的聲音因為疼痛而發顫。
染穀抬起頭,額頭上磕出了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死不了……你呢?”
“還能說話。”高木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手腕被銬鏈磨破了皮,滲出血珠,“這裡太高了,喊救命估計沒人聽得見。”
染穀環顧四周,懸崖上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叢,下方是茂密的樹林,根本看不到公路的影子。他咬了咬牙:“必須想辦法下去,千繪還在等我。”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下去?”高木皺著眉,“先不說你的腿能不能動,我們還銬在一起,稍不注意就會一起掉下去。”
染穀低下頭,看著卡在樹杈裡的腿,褲子已經被劃破,血浸透了布料。他深吸一口氣,突然用力一抽——伴隨著一聲悶哼,腿抽了出來,但傷口顯然被撕裂得更大了,鮮血順著褲管往下滴。
“你瘋了!”高木喊道,“這樣隻會加重傷勢!”
“沒時間管這些了。”染穀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警官,要麼你幫我,要麼我們就耗在這裡,等著梨園對千繪下手。”
高木看著他眼裡的紅血絲,突然想起資料裡寫的“染穀健司,無業,曾因保護女友打傷騷擾者,被判緩刑”。這個男人似乎總在用最極端的方式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像一隻護崽的狼,哪怕遍體鱗傷也要亮出獠牙。
“先看看怎麼下去。”高木定了定神,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這棵鬆樹的根紮得還算穩,我們可以順著樹乾往下爬,到下麵那片緩坡再說。”
染穀點點頭,用沒受傷的手抓住樹乾:“你先下,我跟著你,手銬鏈夠長。”
高木小心地挪動身體,後背的傷口摩擦著樹皮,疼得他齜牙咧嘴。他一邊爬一邊說:“你最好祈禱千繪沒事,不然你今天這罪就白受了。”
“她不會有事的。”染穀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篤定,“我給她留了字條,讓她待在有監控的便利店,彆出來。”
高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染穀不是完全衝動行事,他早就給女友做了安排,跳崖逃亡更像是無奈之下的破釜沉舟。這個發現讓他對眼前的男人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兩人一上一下地順著樹乾往下爬,手銬鏈時不時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山穀裡格外突兀。爬到一半時,高木腳下一滑,身體瞬間懸空,幸好染穀及時抓住了他的衣服,才沒掉下去。
“謝了。”高木喘著氣說。
染穀沒說話,隻是拽著他的力氣更大了些。
三、山穀裡的羈絆
終於到達緩坡時,兩人都已經筋疲力儘。高木癱坐在地上,後背的傷口和手腕的擦傷讓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染穀靠在一塊岩石上,受傷的腿伸直,血已經把地麵染紅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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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高木看著連接兩人的手銬,突然笑了:“這場景,怎麼有點眼熟。”
染穀瞥了他一眼:“警官,你嚇傻了?”
“不是,”高木搖搖頭,“我想起一部老電影,叫《帶著手銬逃走》,講的是一個警察和一個犯人被手銬銬在一起,逃亡路上從互相敵視到慢慢理解對方的故事。”
染穀的眼神柔和了些:“我看過,結局是犯人自首了,警察為他求情,減刑了。”
“你還記得挺清楚。”
“千繪喜歡看老電影,逼著我陪她看的。”提到女友,染穀的嘴角難得地彎了彎,但很快又沉了下去,“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高木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屏幕已經在剛才的墜落中摔裂了,根本開不了機。他歎了口氣:“我的聯係工具廢了,你的呢?”
染穀搖搖頭:“被西多摩市警局收走了。”
兩人陷入沉默,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高木看著染穀包紮傷口的紗布已經被血浸透,忍不住說:“我背包裡有急救包,在副駕駛座下麵,剛才跳下來的時候應該一起掉下來了,找找看。”
染穀掙紮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在周圍搜索。沒過多久,他舉著一個藍色的急救包走回來:“找到了,還挺結實。”
高木指導著他打開急救包:“裡麵有止血帶和碘伏,你先把腿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彆感染了。”
染穀沒動,反而拿出碘伏和棉簽,遞給高木:“你先處理手腕,那地方磨破了,容易發炎。”
高木愣了一下,接過棉簽:“你自己來不了?”
“左手不方便。”染穀指了指被銬住的左手,又指了指受傷的右腿,“麻煩你了,警官。”
這是他第一次用“麻煩你了”這樣的語氣說話。高木心裡一動,低下頭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碘伏碰到破皮的地方,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忍忍吧。”染穀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比起來,你這傷算輕的。”
高木處理完自己的傷口,又幫染穀處理腿上的傷。傷口比想象中深,裡麵還嵌著一些小石子,他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出來,染穀疼得渾身發抖,卻一聲沒吭。
“你對千繪,倒是挺執著。”高木一邊纏止血帶一邊說。
染穀看著遠處的山穀,聲音低沉:“她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爸媽走得早,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人願意理我,隻有她……”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什麼,“第一次見麵是在便利店,我忘了帶錢,是她幫我付的,還笑著說‘下次記得還我就行’。”
高木想起資料裡寫的“染穀健司,孤兒,初中輟學,靠打零工為生”,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沒那麼可怕了。那些看似凶狠的外殼下,藏著的可能隻是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梨園為什麼纏著她?”高木問。
“千繪在設計公司上班,梨園是她的上司,”染穀的語氣又變得冰冷,“仗著自己是社長的侄子,在公司裡橫行霸道,追千繪被拒後,就開始到處說她壞話,還偷偷跟蹤她。”
高木想起染穀之前說的“大量偷拍照片”,心裡一沉:“你怎麼知道他有那些照片?”
“上周我去千繪家,發現她枕頭底下有把水果刀,問了半天才知道,梨園把偷拍的照片打印出來,塞進她的郵箱,說如果不跟他交往,就發到公司群裡。”染穀的拳頭攥得咯吱響,“我當時就想去找他算賬,是千繪攔住了我,說不想把事情鬨大。”
“那你昨天為什麼突然動手了?”
“昨天我去接千繪下班,看到梨園把她堵在樓梯間,手裡拿著那些照片威脅她,說再不同意就去她家找她。”染穀的聲音開始發抖,“我衝上去一拳就把他打倒了,他還嘴硬,說要讓千繪‘徹底屬於他’,我氣瘋了,就……”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高木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一個被激怒的保護者,麵對一個卑劣的威脅者,理智往往會瞬間崩塌。
“你不該動手的。”高木說,“可以報警處理。”
“報警?等警察來的時候,他可能已經對千繪做了什麼。”染穀苦笑一聲,“警官,你沒經曆過那種無力感,看著自己想保護的人被欺負,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感覺能把人逼瘋。”
高木沉默了。他想起自己當初麵對佐藤警官被綁架時的心情,那種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的衝動,和現在的染穀何其相似。
“我們得想辦法出去。”高木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坐在這裡等不是辦法,你的腿需要儘快治療,千繪那邊也不能耽擱。”
染穀點點頭,扶著岩石站起來:“我剛才看了一下,順著這條小溪往下走,應該能到山腳下的村莊,那裡應該有人家。”
兩人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小溪往前走。手銬鏈隨著他們的動作晃悠,時不時發出碰撞聲,像是在為這段奇特的同行伴奏。高木的後背疼得厲害,染穀的腿也在流血,但誰都沒抱怨,隻是默默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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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處狹窄的石縫時,高木不小心踩滑了,眼看就要掉進溪水裡,染穀猛地拽了他一把。因為手銬的牽引,兩人一起撞在岩壁上,額頭碰在了一起。
“你沒事吧?”染穀問,語氣裡帶著真切的關心。
“沒事。”高木揉著額頭,突然笑了,“現在我們這樣,倒真像電影裡的情節了。”
染穀也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驅散了之前的陰霾:“希望結局也能像電影裡一樣。”
四、校園裡的線索
與此同時,帝丹小學一年級b班的教室裡,柯南正托著下巴走神。窗外的櫻花落在課桌上,他卻沒心思欣賞,腦子裡反複回放著昨天高木警官出發前的樣子——急匆匆的,像是有什麼急事。
“柯南,你在想什麼?”灰原哀推了推他的胳膊,“吉田老師叫你回答問題柯南猛地回神,站起身流利答出答案。坐下時,他瞥見夜一正對著窗外速寫,畫紙上盤山公路的彎道格外清晰,仿佛藏著不尋常的預兆。
五、追蹤的少年偵探團
午休鈴聲響起時,柯南幾乎是立刻衝出了教室。灰原和夜一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徑直走向教師辦公室——那裡的座機是唯一能聯係到警視廳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