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家家戶戶開始有了煙火氣兒,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
劉家——
老太太從廚房裡端著一盤子白菜炒肉走出來,抬頭看到客廳就剩自家老頭子一個人。
“那小丫頭走了?你咋沒留人家吃飯?這都到飯點兒了,就多雙筷子的事兒,你看看你這事辦的。”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啊?我留了,沒留住,小陸蹭一下子起來就回去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咋的啊?”
“哈哈哈哈,這陸家閨女挺有意思,我看你對人家挺欣賞。”
“那是,以前覺得也就那樣,這次讀完書回來,今天接觸下來,這孩子變化挺大,腦子聰明,看得透人情世故,性子也沉穩大氣,倒是有那麼兩分像陸臨安那小子了。”
劉建國以前還覺得陸臨安生這麼個閨女,多少有點兒好竹出歹筍了,陸臨安那麼精明一個人,生出個沒心眼的閨女?
如今一看,哪是沒心眼啊?
年輕人心眼兒多著呢,劉建國覺得不比陸臨安差多少,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了,那風扇誰給弄出出來的?你呆在家瞅著沒?”收音機修好了,該到秋後算賬的時候了。
老太太把手裡的盤子放在桌上,腦子裡回想了一下,隨即才開口道:“好像是高升,我昨晚上起夜時候看到他拎著風扇。”
劉高升,也就是現在的劉廠長。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提到劉高升,人就回來了。
“爸媽,我們回來了,還沒進門就聽到你們喊我名兒,有啥事兒啊?”
門口,劉高升領著媳婦王玲一塊回來了,剛在外邊就聽到老媽提到他。
進了門,把公文包放在門口的櫃子上,一邊解開兩顆扣子一邊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喲,今兒個菜挺好啊。”
說時遲那時快,老爺子二話不說脫了腳下的鞋就朝著兒子扔過去。
“吃,就知道吃,你都多大年紀了?你還做錯事不承認,我看你是皮癢癢了,鞋墊子你吃不吃?讓你吃個夠!”
看著迎麵飛來的鞋,劉高升靈活避開,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麵對老爺子的這招,已經練就了靈活的閃避技術。
“你還躲,長本事了!”老爺子三兩步上前撿起地上的鞋子,追著劉高升打,拎著鞋子揮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爸爸爸,您有話好好說啊。”
“我和你說個屁,你給老子站住!”
“爸,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是你老子,搞壞老子的收音機還想瞞天過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劉高升一聽老爺子這話就知道事情暴露了。
咳咳,那啥,昨晚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泡茶時候不小心弄灑了,那收音機可是老爺子的命根子,他就是抱著僥幸心理搶救掙紮一下。
萬一,萬一沒壞呢?!
事實證明,最終還是逃不過。
父子兩一個跑一個追,年紀都不小了,鬨騰起來仍舊雞飛狗跳。
老太太和王玲看著這一幕已經習慣了,兩人各忙各的,一個進廚房繼續炒菜,一個拿了碗筷出來擺上。
到了晚飯時間,那父子兩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飯桌上。
劉高升還是沒忍住好奇,開口問道:“爸,你怎麼知道收音機進水了?我都處理過了,應該看不出來吧?”
起碼外觀上絕對看不出問題!
“你那點小心思,班門弄斧,專業的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下午小陸來家裡給我修的時候人家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就你還覺得自己聰明呢。”
劉高升:小陸?
“哪個小陸?”劉高升又問,他不太確定。
該不會是陸臨安家閨女吧?
“還能是誰,陸家那小姑娘,不是剛進你們廠子修理部?人家還是正經大學專業出來的呢。”老爺子回接著又道:“陸夏那孩子我瞅著不錯,你好好栽培,將來必成大器。”
劉高升看著老爺子提到陸夏那一臉欣賞的神色,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下午周主任去他辦公室告狀陸夏弄壞公共財產機器的事兒。
想了想,劉高升“嗯”了一聲,具體怎麼想也就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反正老爺子對陸夏評價挺高,遂對於陸夏這個年輕人,他打算再觀望一段時間。
過早下定義,不是他的作風。
隔天。
一大清早陸夏就爬起來了,上輩子的生理時鐘讓她睡不了太長時間。
陸夏打開房門走出去,看到老娘李容也起來了。
“閨女你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身體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挺好的,我出去跑一圈。”陸夏回道。
“那正好,你順便到路口老吳家帶點油條包子回來,我給你拿錢。”
李容掏出錢數了幾張塞閨女手裡,明顯給多了點兒,“剩下的你自己留著花,你還沒領工資,缺錢花你就給媽說。”
“謝謝媽。”接過錢,陸夏便出門去了。
走出家門,清晨的空氣就是清新,在記憶中找到一條路線,陸夏開始慢跑。
俗話說得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上輩子隻要工作不忙她都會堅持晨練。
溜達一圈,熟悉熟悉環境,七點左右陸夏拎著買好的早餐回了家。
七點四十,一家人各自出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