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歌的天剛泛起魚肚白,摘星樓內就傳出帝辛的聲音,沒了昨日的慵懶,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乾脆:
“來人!傳孤旨意——今日,上朝!”
守在殿外的內侍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無誤後,連忙提著嗓子往外傳:
“大王有旨——上朝!”
這聲傳旨像顆石子投進了朝歌官場,官員們剛到衙署,聽見消息都喜出望外。
“太好了!大王總算肯上朝了!”
“可不是嘛,這幾日亞相愁得飯都吃不下,這下總算能安心了!”
“快,趕緊去大殿,彆遲到了!”
短短半個時辰,朝歌的文武百官就齊聚紫宸殿,一個個穿戴整齊,捧著笏板,等著人皇臨朝。
可等殿門大開,帝辛緩步走進來時,滿殿官員都瞬間僵住,眼珠子瞪得溜圓——
隻見帝辛沒穿象征人皇威儀的十二章紋冕服,更沒戴垂著珠串的平天冠,隻穿了件玄色常服,衣擺還隨意地敞著一角。
他走到龍椅前,也沒按規矩端坐,反而側身一歪,直接斜躺在寬大的王座上,一條腿搭在扶手上,姿態慵懶得像在摘星樓的軟榻上,哪裡有半分人皇臨朝的莊重?
通天教主站在前列,看著這架勢,眉頭都擰成了疙瘩,忍不住開口:
“大王,你這是……”
話音剛落,站在帝辛身後的三霄就忍不住低笑出聲,瓊霄用帕子捂著嘴,肩膀還在微微顫抖——
昨日大王就說“今日上朝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沒想到竟是這般模樣。
聞仲也皺著眉,往前邁了一步,語氣帶著幾分懇切:
“大王,朝堂乃天下表率之地,您身為人皇,還是要注意容態威儀,莫要讓百官心有疑慮啊。”
帝辛挑了挑眉,從王座上直起身,攤了攤手,語氣滿是理所當然:
“這是?這是什麼?你們前幾日不是天天催著孤上朝麼?孤今日來了啊,這不是上朝了?”
他掃過滿殿目瞪口呆的官員,語氣陡然沉了些,帶著幾分嘲諷:
“容態?威儀?這些玩意兒能當飯吃?能讓百姓安穩?”
“你們要是真有用,人族上下都安居樂業了,還天天巴巴地催孤上朝乾什麼?”
“難道離了孤,你們就不會辦事了?”
這話懟得滿殿官員啞口無言,站在後排的楊蛟、楊戩、楊嬋和哪吒更是麵麵相覷,眼神裡都寫著“大王今天是吃火藥了?”——
昨日摘星樓罵走比乾,今日上朝又這般火氣,這架勢,怕是要有人遭殃了。
帝辛沒管眾人的神色,身子往前傾了傾,手指敲著王座扶手,聲音冷了下來:
“孤問你們,前幾日天天圍著比乾,催他勸孤上朝的,是哪幾個?”
“給孤站出來,或者,你們自己把名字報上來。”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官員們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動。
帝辛見狀,冷笑一聲:
“怎麼?敢催,不敢認?來人,去查!昨日在亞相府圍堵的,還有私下裡議論孤‘荒廢朝政’的,全給孤記下來!”
旁邊的內侍連忙領命,帶著幾個侍衛下去,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拿著個名單回來,躬身道:
“啟稟大王,共十七位大人,皆在列。”
帝辛掃了眼名單,隨手扔在地上,語氣狠厲:
“來人!把這十七個玩意兒,全部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讓他們好好記著——
孤上不上朝,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啊?”滿殿官員都懵了,一個個張大了嘴,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催人皇上朝還能算錯?
這是什麼操作?
幾個被點到名的官員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忙不迭地跪地求饒:
“大王饒命!臣等隻是憂心朝政,並無他意啊!”
“憂心朝政?”
帝辛冷哼一聲,“孤看你們是閒得慌!真憂心朝政,就去管管地方的農桑,查查糧倉的賬目,彆整天盯著孤上不上朝!拉下去,打!”
侍衛們上前,架起跪地的官員就往外拖,殿外很快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聽得滿殿官員頭皮發麻,沒人再敢多嘴——
這位大王的脾氣,是真的摸不透,也真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