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殘魂的怨懟,在冰冷的混沌中回蕩;
紫霄宮內的天道教祖,則在驚惶與算計中,重新審視著洪荒的局勢。
一場因“探金光”引發的魔神隕落,不僅讓混沌少了一位古老魔神,更讓鴻鈞的千年之局,徹底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個叫帝辛的人皇煞星,遠比他想象中,更可怕!
摘星樓內,暖爐裡燃著楊眉本體的柳木,火苗劈啪作響,映得滿室暖光。
三霄圍坐在帝辛身旁,雲霄親手為他剝著葡萄,語氣裡帶著幾分好奇:
“大王,您連楊眉這等混沌魔神都敢殺,當初為何偏偏饒了鴻鈞?”
帝辛接過葡萄,漫不經心地丟進嘴裡,眼神掃過窗外巍峨的朝歌城牆,語氣沉了些:
“孤饒鴻鈞,不是怕他,是怕殺了他,天道不穩,洪荒跟著亂。”
他指尖在膝頭輕點,解釋道:
“鴻鈞早跟天道綁死了,他是天道的‘執棋者’,若孤強行殺了他,天道失了主心骨,定會亂了章法——
到時候不是降下天罰,就是攪得洪荒靈氣紊亂,凡人百姓要遭災,這不是孤想看到的。”
“可楊眉不一樣。”
帝辛嗤笑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他就是個混沌來的異族小醜,沒跟洪荒任何一道綁定,殺了他,不過是少個跳梁小醜,既傷不了天道,也礙不著人道,孤憑什麼慣著他?”
三霄恍然大悟,碧霄點頭道:
“原來如此!大王是怕殺了鴻鈞,連累洪荒百姓。”
“不止。”帝辛靠在軟榻上,接過瓊霄遞來的酒樽,眼神裡多了幾分深謀遠慮,“洪荒三道,看似相爭,實則沒亂了根本。”
“地道早沉了,沒人執掌,也沒哪個族類敢替地道出頭,等於名存實亡;剩下人道和天道,看似針鋒相對,實則都有分寸。”
他頓了頓,語氣鄭重:
“孤掌人道,鴻鈞掌天道,咱們爭的是‘正統’,不是‘存亡’。”
“孤打壓天道,不會把鴻鈞趕儘殺絕;以後若人道沒了孤這般強硬的人皇,天道占了上風,鴻鈞也不敢徹底毀了人道——
畢竟,洪荒沒了人道,凡人絕跡,天道也沒了滋養的根基,他不敢賭。”
“這就是‘製衡’?”
雲霄若有所思,“兩道相互打壓,卻都留著一線生機,才能讓洪荒安穩?”
“正是。”帝辛笑了笑,捏了捏雲霄的臉頰,“孤殺楊眉,是立威——
告訴混沌異族,洪荒不是他們撒野的地方;”
“饒鴻鈞,是謀全局——保洪荒三道不亂,凡人能安穩過日子。”
孤要的,不是一時的痛快,是這人族、這洪荒,能穩穩妥妥傳下去。”
暖爐裡的柳木燃得更旺,火光映在帝辛眼底,滿是對洪荒的掌控與謀算。
三霄看著他從容的模樣,心裡徹底明白了——
這人皇看似狠辣,實則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殺與不殺,都藏著對洪荒的守護。
窗外,朝歌的百姓正忙著生計,孩童的嬉笑聲、商販的吆喝聲,順著風飄進摘星樓。
帝辛望著這煙火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他殺得了混沌魔神,饒得過天道執棋者,說到底,不過是想守著這人間煙火,守著這人族的安穩。
摘星樓內酒香氤氳,帝辛斜倚在軟榻上,一手攬著雲霄的腰,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鬢邊流蘇,另一手端著酒樽,眼尾都沒掃向階下的陸壓,語氣慵懶卻透著刺骨的威壓:
“傳陸壓。”
不過片刻,陸壓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進門就“噗通”跪倒在地,頭埋得低低的:
“陸壓見過人皇!”
“哦?陸壓道君。”
帝辛終於抬眼,目光落在他顫抖的肩頭,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指還在三霄掌心輕輕撓著,語氣輕佻卻帶著問責,“不好好在十萬大山守著你那妖族,反倒帶個混沌異族闖孤的朝歌,你妖族意欲何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