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洞內,先天紫氣縈繞,靈根垂落的光影搖曳。
伏羲端坐蒲團,指尖先天八卦虛影忽明忽暗,眉頭微蹙,打破了洞內的靜謐:
“二位弟,有沒有察覺——人間道的氣運,在散。”
軒轅放下手中的軒轅劍,目光望向洞外人間方向,語氣凝重:
“嗯,方才以血脈感應人族脈絡,隻覺得那股撐了八百年的厚重氣運,像被抽了芯似的,一點點往下滑,虛浮得很。”
神農輕撫身旁藥鼎,鼎中本旺盛的藥香都淡了幾分,他緩緩頷首,語氣篤定:
“能讓整個人道氣運動蕩成這樣的,除了他,再無第二人——
該是帝辛,要隕落了。”
這話落定,洞內靜得能聽見靈葉飄落的聲響。伏羲收起八卦,眼底滿是複雜:
“八百年啊……當年他接大商時,人道氣運薄得一戳就破,諸侯反、妖邪橫,連天道都等著看人族垮台。”
“是他提著劍硬生生扛住,把這氣運養得比天道還盛,如今他要走,這氣運終究還是要塌。”
軒轅歎了口氣,指尖摩挲著劍柄:
“他太剛了。斬魔神、毀封神、跟鴻鈞硬頂、把五聖逼得躲進本源……這些年,他就像根撐天的柱子,把人族護得嚴嚴實實,可柱子再硬,也架不住歲月磨。”
“咱們當年護人族,是守。”
神農語氣沉了沉,“我嘗百草,是讓人族活下來;軒轅戰蚩尤,是讓人族有地住;伏羲演八卦,是讓人族辨吉凶。”
“可他不一樣,他是‘爭’——爭人族不做仙神棋子,爭人道能跟天道平起平坐,爭這人族的脊梁能挺直了。”
伏羲抬頭,望著洞頂流轉的紫氣,語氣裡藏著擔憂:
“他一走,這柱子就倒了。武庚雖穩,卻沒他那份狠勁和魄力,天道和鴻鈞憋了八百年,能不趁機反撲?大商……怕是懸了。”
“懸也沒辦法。”軒轅搖頭,目光堅定,“他選的路,他教的子,人族的坎,終究得自己過。”
“咱們能做的,就是守好火雲洞,守著這人族始祖的氣運,彆讓那些宵小之輩,趁亂毀了人族的根。”
神農點了點頭,藥鼎旁的靈藥重新泛起微光:
“還好,八百年太平,這人族的‘活氣’已經紮了根。就算氣運散些,就算他走了,百姓知道要好好種地、好好過日子,知道誰欺負人族就跟誰拚——這份心在,人族就垮不了。”
三皇相視一眼,眼底的憂慮雖未完全散去,卻多了幾分底氣。
他們活了太久,看過人族起起落落,卻從未見過像帝辛這樣的人皇——
他把自己活成了人族的“氣”,哪怕要隕落,這口氣,也早融進了每個人族的骨血裡。
伏羲重新掐動八卦,語氣平緩:
“等著吧,等他真正閉了眼,天道那邊,該有動靜了。咱們隻需看著,彆插手,這是他跟天道的了結,也是人族的劫。”
洞內紫氣漸穩,三皇不再多言,隻靜靜望著人間方向。
人道氣運還在緩緩消散,像夕陽漸沉,可他們心裡清楚——
就算夕陽落了,明天,人族的朝陽,還會照常升起。
軒轅望著洞外漸暗的天色,忽然想起往事,語氣裡滿是複雜的笑意:
“當年朝歌城外那事,你們還記得吧?”
“五聖糾集仙神要伐他,說他‘不敬天道、霍亂洪荒’,他直接身合人道,提著斬天劍就站在城樓上,那股子煞氣,連天道都敢壓一頭!”
伏羲指尖一頓,八卦虛影晃了晃,眼底泛起回憶:
“怎麼不記得?咱三聽說五聖要動手,怕他真把天捅破,也怕人族遭難,趕緊趕過去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