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諸侯齊齊跪倒在地,聲音震得陵前的鬆枝簌簌作響,連遠處的百姓都聞聲趕來,跟著高呼“請太子登基”。
武庚望著跪在地上的諸侯,望著陵前“人皇帝辛之陵”的石碑,深吸一口氣,淚水終於落下,卻語氣堅定:
“諸位公侯、百姓放心,武庚定會儘快登基,接過父王的擔子,守好大商,護好百姓,不負先王,不負天下!”
夕陽西下,諸侯們陸續離去,卻都留下了一支親衛隊伍——
他們要替先王守陵,替太子守著這方安葬著大商脊梁的土地。
武庚站在陵前,望著諸侯們遠去的背影,輕聲對石碑說:
“父王,您看,諸侯們都服您,也信兒臣。您護了大商九百年,以後,兒臣替您扛著,定讓大商越來越好,讓百姓永遠安穩。”
通天走到武庚身邊,拂塵輕揮,望著漫天晚霞:
“你父王沒白疼這些諸侯,也沒白教你。有這些人幫襯,你這條路,能走得穩。”
武庚點頭,眼神望向朝歌的方向,那裡是大商的都城,是父王守了一輩子的家。
他知道,父王雖已入葬,但父王的精神,父王的囑托,會永遠陪著他,陪著大商,陪著這人族,一直走下去。
暮色中,人皇陵前的白幡依舊飄揚,八百諸侯留下的親衛整齊地守在陵門兩側,像一尊尊守護英魂的雕像。
人皇帝辛雖已長眠於此,卻以另一種方式,護著他摯愛的大商,護著他守護了一輩子的人間。
人皇陵的白幡還飄在風裡,太和殿內靜悄悄的,沒有鼓樂,沒有儀仗,隻有文武百官、八百諸侯站在兩側,目光落在階下那個穿著素色龍袍的年輕身影上——
帝辛走後第三日,大商要接好這杆“安穩”的旗。
武庚手裡沒握劍,隻捧著父王生前常看的《民生冊》,那冊子記滿了各地收成、百姓訴求,紙頁都翻得發皺。
他站在丹陛前,沒登龍椅,聲音輕卻清晰:
“父王守了九百年,就守出兩個字——
安穩。今日孤繼位,啥也不添,就把這‘安穩’接著守下去。”
“大王萬歲!”文武百官、八百諸侯齊齊躬身,沒有山呼海嘯的熱鬨,隻有穩穩當當的回應,像大商的田疇,紮實得很。
武庚抬手,翻開《民生冊》,指尖落在“南境水渠”那一頁:
“孤就說三件事,都是父王沒做完的——”
“第一,賦稅減三成,再續三年。父王說過,百姓兜裡有糧,心裡才穩。各地官倉要開倉放糧,讓農戶好好種今年的地,彆讓一粒米糟踐了。”
“第二,南境的水渠接著修,北地的糧倉接著建。去年澇了的田,要補種;”
“今年旱了的地,要引水。誰要是偷工減料,孤不斬他,就讓他去地裡跟百姓一起扛鋤頭。”
“第三,諸侯各回封地,好好管自己的百姓。彆搞什麼爭地盤的事,誰家百姓日子過好了,孤就賞他;誰家百姓餓了肚子,孤就讓他來朝歌領罪。”
三句話說完,殿內沒半點動靜,隻有風吹著窗欞的輕響。
沒有衝突,沒有狠話,全是跟百姓過日子相關的實在話,像帝辛當年蹲在田埂上跟農夫嘮收成那樣,接地氣,也暖人心。
“遵旨!”
眾人齊聲應下,聲音裡滿是踏實——新王沒提彆的,隻守著“安穩”,這就對了。
旨意傳出,朝歌城安安靜靜的,百姓該種地的種地,該織布的織布。
隻是家家戶戶門前,白幡旁多了個陶碗,碗裡盛著新收的麥粒,既是祭先帝,也是盼今年的好收成。
私塾裡,先生教孩子們寫的第一個字是“安”,說:“先帝給咱們安,新王接著給咱們安,要記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