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濱,蛟魔王率領的水族大軍已抵西岐城下。
他本體化作千丈蛟龍,翻江倒海,巨浪拍打著新築的城牆,無數蝦兵蟹將踏著水浪攀援而上,螯鉗揮舞間,西岐兵卒的甲胄如朽木般碎裂。
“闡教的小崽子們!嘗嘗被碾壓的滋味!”
蛟魔王巨口一張,噴出玄冰寒流,將半個城樓凍成冰雕,那些被闡教仙師賜下的護身法寶,在混沌寒氣中接連崩碎。
更遠處,南瞻部洲的荒漠裡,沉睡萬年的旱魃魔神破土而出,赤足踏過之處,河流蒸發,大地龜裂,她朝著西岐方向望去,眼中燃燒著對生靈的憎惡,所過之處,人畜儘成枯骨;
北俱蘆洲的冰原上,吼魔撕裂冰川,億萬聲咆哮化作音波利刃,直插洪荒靈脈,引得昆侖、蜀山等地的仙山接連震顫,峰頂積雪崩塌,砸毀無數殿宇。
一時間,洪荒大地遍地烽煙。混沌魔神的殘部們像是掙脫了枷鎖的困獸,將積壓億萬年的怨懟儘數傾瀉而出。
他們不求覆滅洪荒,隻為攪亂這被鴻鈞與天道掌控的秩序——
你要扶周伐商?吾偏要讓西岐成煉獄;你要封神定序?吾偏要讓仙神成枯骨。
西岐城內,“姬發”站在城樓上,望著城外冰封的城樓、攀援的水族,以及更遠處席卷而來的旱魃熱浪,非但沒有驚懼,反而笑得愈發燦爛。
“來得好!來得好啊!”他拍著欄杆,對身旁的薑子牙道,“薑道長,你看這些‘客人’多熱情,咱們是不是該好好‘招待’一番?”
薑子牙臉色鐵青,手中拂塵早已被冷汗浸濕。
他請來的闡教仙師們正疲於奔命:雷震子展翅高空,金棍揮舞間卻被吼魔的音波震得氣血翻湧;
黃天化祭出攢心釘,卻被玄甲魔神的巨斧劈成齏粉;
就連幾位二代弟子聯手布下的八卦陣,在旱魃的熱浪中也如黃油般融化。
“公子莫慌!貧道這就請師尊派人支援!”
薑子牙說著便要捏碎傳訊玉符,卻被“姬發”抬手按住。
“慌什麼?”
“姬發”挑眉,眼底的痞氣毫不掩飾,“這些老怪物雖凶,卻也不是沒破綻。你看那蛟魔王,雖能噴冰,卻怕火;那旱魃,雖能焚地,卻懼水。咱們何必請人?正好用他們的手,試試西岐的兵。”
薑子牙一愣,似是沒想到這“溫順”的公子竟有如此見識。
不等他細想,“姬發”已轉身對城下兵卒朗聲道:
“東海水族怕火,取火箭來!南境旱魃懼水,開閘放水!至於昆侖山上的‘客人’——”他望向遠方,“自然有更厲害的‘主人’去應付。”
兵卒們雖不解,卻見這位新公子神態篤定,竟也生出幾分底氣,紛紛轉身取箭、開閘。
火箭如蝗,射向攀援的水族,果然引得蝦兵蟹將慘叫連連;
閘門開啟,護城河的水流奔騰而出,雖擋不住旱魃的熱浪,卻也遲緩了她的腳步。
而此時的昆侖山上,楊眉正與玄甲魔神、青麵老者合力猛攻紫霄宮的虛影結界。
那結界由鴻鈞的元神之力與天道威壓交織而成,霞光流轉間,不斷彈開他們的攻擊。
“老蚯蚓!躲在龜殼裡算什麼本事!”楊眉柳枝暴漲,狠狠抽在結界上,激起漫天光屑,“有種出來,與吾等再鬥一場!”
結界內,紫霄宮的殿宇微微震顫。鴻鈞立於天道座下,拂塵穗子第一次劇烈晃動,臉色凝重如鐵。
這些混沌魔神雖修為不及巔峰,卻勝在數量眾多,且個個抱著同歸於儘的念頭,竟硬生生撼動了天道布下的秩序之網。
“天道,再不出手,洪荒靈脈恐將受損。”
天道的聲音依舊淡漠,卻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威嚴:
“跳梁小醜,也敢妄議天地秩序?”
話音落,紫霄宮頂端的霞光驟然熾盛,遠超以往任何一次。
一道橫貫洪荒的金光自天際劈下,所過之處,混沌氣流如冰雪消融。
金光落在吼魔身上,那能撕裂冰川的音波瞬間消散,吼魔龐大的身軀如被無形巨力碾過,化作漫天血霧;
金光掃過旱魃,她周身的熱浪驟然熄滅,枯槁的身軀在金光中寸寸碎裂,最終化為一捧飛灰。
“是天道之力!”
楊眉瞳孔驟縮,猛地祭出混沌本源護住周身,“大家小心!”
玄甲魔神卻紅了眼,巨斧上燃起熊熊混沌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