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站在一旁,看著大王平靜地聽完王翦的回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隻是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萯陽宮的守衛,要加派三倍。”
嬴政放下筆,語氣平淡,“沒有寡人的命令,哪怕是一隻鳥,也不能飛進去。”
“臣遵旨。”李斯躬身應道。他知道,大王這是要讓太後徹底從世人眼中消失,也從他自己的心中消失。
嬴政拿起案上的一塊玉佩,那是少年時趙姬親手為他係在腰間的,玉質溫潤,上麵刻著“平安”二字。
他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指尖微微用力。
“這塊玉,燒了吧。”他將玉佩扔給趙高,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趙高捧著玉佩,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殿內隻剩下嬴政和李斯,寂靜無聲,隻有窗外的風偶爾吹動簾幕。
“大王,”李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太後之事,畢竟關乎孝道。”
“如今六國都在盯著秦國,若傳出大王囚禁生母、……處置孽子的消息,恐遭非議。”
嬴政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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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國的君主,哪個沒有齷齪事?”
“哪個沒有為了權力殺過親人?”
“他們要議,便讓他們議去。”
他走到輿圖前,指著上麵的六國疆域:
“寡人要的是天下,不是虛名。若連家宅都不清淨,何談一統六國?”
“趙姬縱容嫪毐,私生孽種,霍亂朝綱,早已不配為太後。”
“寡人留她一命,已是念及生養之恩。”
李斯沉默了。
他知道,大王說的是實話。在這亂世之中,溫情和孝道往往是權力的絆腳石,嬴政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踢開它,哪怕要背負罵名。
“至於那兩個孩子,”嬴政的聲音更冷了,“他們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留著他們,便是留著禍患,留著世人嘲笑秦國的把柄。”
“寡人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李斯躬身道:“大王深謀遠慮,臣不及也。”
嬴政沒有再說話,隻是望著輿圖,眼神深邃。
囚禁母親,烹殺孽子,這兩步棋走得極狠,幾乎斬斷了他所有的私人情感,卻也徹底清除了秦國朝堂的內患。
從這一刻起,他再無軟肋,隻剩下一往無前的決心。
鹹陽宮的風,似乎更烈了。它吹過宮牆,吹過那些尚未乾涸的血跡,吹向關東的六國,仿佛在宣告:
那個曾經受製於人的少年秦王,已經徹底蛻變。
未來的道路上,隻剩下鐵血與權謀,隻剩下一統天下的終極目標。
而那座孤零零的萯陽宮,將在漫長的歲月裡,見證一位母親的孤寂與悔恨,也見證一位君王的冷酷與決絕。
處理完雍城之事,鹹陽宮的血腥味漸漸被初夏的風衝淡,可朝堂之上的氣氛卻愈發凝重。
嫪毐之亂雖平,但其黨羽盤根錯節,早已滲透到秦國的軍政各層,若不徹底肅清,恐再生禍端。
這日早朝,嬴政端坐於章台殿的王座之上,目光如炬,掃過階下的官員。
昨夜,他已命李斯徹查嫪毐門客的名錄,以及那些曾依附嫪毐的官員奏報,此刻案上堆積的竹簡,正是一份份待清算的罪證。
“李斯。”嬴政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李斯出列躬身:“臣在。”
“念。”
“諾。”李斯拿起最上麵的一卷竹簡,展開朗聲道,“查得內史令韓竭,曾收受嫪毐黃金百鎰,為其門下客求取官職;”
“中尉魏竭,私放嫪毐門客出入宮門,累計三十餘次;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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